“本是我要請你的人來敘舊,手下曲解了意思對她不敬了而已,區區私人之事一場誤會,她到如今沒受半點傷害,況且你手上還有人質,完全可以私下交涉。洪山主不至于不分青紅皂白,直接就驅兵壓境、大動干戈、更揚言要踏平這里,也不顧你的人安危了若早有野心犯我,找好一點的借口”吟兒曲解事實,到底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惡人反咬一口指洪瀚抒不義,說他早有野心只拿紅櫻作借口。
“你這歹毒的女人分明你們做錯,還硬要把罪名栽在我的頭上”瀚抒被誣陷,新仇舊恨一股腦沖上心頭,神情一霎變得狠戾。其實吟兒明明了解,瀚抒屬于江山美人一樣重,甚至在抵觸的情況下,美人更重。
“只要洪山主退兵,她一定安好無缺,抗金聯盟,言出必行。”吟兒無情地說,“至于這一戰的起因是我盟軍中人先行侵犯,確實失禮,不到之處自會賠禮道歉。所犯過錯,哪怕要我甚至林阡回來以后負荊請罪,能抵消洪山主心頭憤恨,心甘情愿。”
紅櫻連連點頭,顫聲道“退兵吧,洪山主,我,我也不希望,洪山主殺無辜之人”
吟兒微微一怔,紅櫻沒有完全遵循自己給她的臺詞,就像吟兒完全為了林阡一樣,紅櫻真心是想給瀚抒積德,單純地是為了瀚抒好想到這里,吟兒忽然有些欣慰,卻又隱約為紅櫻擔憂。
“好,我退兵,實在不想她待在那烏煙瘴氣的盟軍中,沾染太久心機變重”瀚抒忖度吟兒話外有話,她說林阡“回來以后”,是言辭方面在跟他逞強,意思是林阡現在不在,你洪瀚抒即使奪下這里也不光彩。一開始瀚抒來是以為林阡糊涂了先放人出來欺負他,現在才意識到,孫思雨和瞿蓉恐怕是真的私人恩怨一場誤會。從鳳簫吟的態度里他看得出來,林阡現在并不希望他插手攪局,他奪下這里確實不算贏得光彩當然了,雖然面子上會掛不住,但并不是林阡希望他不干或者干得不光彩他就肯定會收手不干的;
瀚抒答應退兵的最根本理由,是他本就不是那么強烈地想進攻試想他才離開隴陜戰場二十多日,傷勢還沒痊愈,身體也未復原,軍兵還在休整只要他沒有那個意思,誰逼得了他但若他發自肺腑就是那個意思,天皇老子也改不得他。
既然本就不想進攻、進攻了也沒什么好處,洪瀚抒當然選擇退兵了。興師問罪可以換回林阡欠他一個人情,“低頭認錯”“負荊請罪”之說很是受用,而索要紅櫻可以用瞿蓉那個籌碼。值得。
他自也不怕他先退兵盟軍會反悔,他知道林阡那種人的麾下素來不可能反悔、和金軍交戰中的他們沒動機也沒資格惹祁連山,而他最相信盟軍不可能輕舉妄動的正是,他手里還有瞿蓉。必勝。
然而以上這一切心理活動,他相信城上那個歹毒的女人了如指掌她,鳳簫吟,如果不是那么了解他、就不會這么有把握地等他答應
所以說這句“心機變重”完全是在露骨地回報吟兒,諷刺她因為林阡的關系近墨者黑,再也不像從前那個單純善良的吟兒。
而從前的吟兒,現在的紅櫻,才是他這一次率軍南下的唯一動力救人要緊,泄憤其次。
“鳳簫吟,若要你那個手下的性命,我大軍退避之后,就你一人帶著紅櫻到陣前來,將那手下交換回去。”看出宋軍的怯戰之后,洪瀚抒牢牢控制住了主動權,當前一戰,橫豎他都贏定了。
“不行”楊妙真臉色登時一變,脫口而出,她豈不知吟兒獨身前往會很危險,那樣很可能洪瀚抒反悔,即使瞿蓉能回來卻不是交涉而是交換、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