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他并非瘋魔、并非蠻不講理,而恰恰是認為理所當然。譬如說鳳簫吟是他的女人,多年來他從未改變過的執念,無論別人同不同意。
閏八月廿六,祁連山黃橙二旗將夏官營紅柳等舊時駐地收復,直趨郝定林美材所守之榆中。此舉宣告祁連九客正式入局并以林阡為第一勁敵。
隨后幾日,定西縣中部地區,孫寄嘯視曹玄蘇慕梓為無物,公然與袁若耿直交戈。
石峽灣以東及會寧縣地界,則主要分為三大戰場竺青明、莫非、完顏乞哥鼎立于北,顧紫月、完顏承裕、寒澤葉相峙于南,林阡、齊良臣、洪瀚抒互戰于中。
由于金軍激戰到此都已羸弱,祁連山一出便黯然失色,加之洪瀚抒目標明確要戰林阡,故其旌麾所指金軍自覺退讓,果然依循著洪瀚抒的心念,將舞臺讓給了他和林阡做主角。
依循著洪瀚抒的心念明明是依循著黃鶴去、陳鑄等人的心念。
日前分明已大占上風的抗金聯盟,戰斗良久雖不至于疲累,卻不可能比祁連山來得鋒銳,很快便陷入了和祁連山的反復纏斗當中,別指望抽出身來對著金軍趁勝追擊,金軍全體順利蟄伏休整。而由于洪瀚抒也親臨前線、氣勢洶洶,包括林阡在內都別無選擇必須與他決一死戰。
可是除了洪瀚抒誰都清楚,這幾天看似死灰、示弱的躲在暗處的淚眼朦朧說你別來打我的金軍,過不久便一定會死灰復燃、大張旗鼓地返場、來坐收洪瀚抒和林阡兩敗俱傷的漁利。
洪瀚抒是真的不清楚嗎,卻是被觸動了哪一處逆鱗,因此被蒙蔽了心按捺不住,死死地咬上了林阡不松口
是的,金人們和林阡一樣,其實早就意識到,如瀚抒那樣的目空一切,不可能把金軍放在眼里,所以他才會不顧后果、也沒有所謂抗金第一位的原則。那不是沒輕重,而是太自負。前些日子他根本就是在控場、在等著林阡存活脫險,在等著林阡膨脹到值得他打壓,在等金軍和曹蘇都無法翻身他對著林阡一擊即中的時機。
“只可惜,時候未到,他動早了。”望著腳下亂戰的漩渦,黃鶴去如是笑嘆。洪瀚抒原本是理智的,可惜被陳鑄的一兩句話動搖了理智。林阡,那個對洪瀚抒最了解不過的人,顯然沒了解錯洪瀚抒的本心知道他想怎么打,可也對洪瀚抒的心態驟變難以想象,若非海上升明月情報及時,恐怕連林阡都要猝不及防。
沖這一點,洪瀚抒還是不夠冷靜,心態有太多的漏洞。思及詭絕急中生智,彌補了自己計謀里的不足,黃鶴去便對他由衷地刮目相看。
“兄弟們,我不會讓你們白死。”這一刻,陳鑄咬緊牙關起誓,冷風呼嘯而過,傷口隱隱作痛,目光卻空前堅定。
再沒有什么仗,比下一戰更值得陳鑄認真、舍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