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正是曹蘇手下的第一員猛將赫品章。
他之強悍,郭傲史秋鶩全是手下敗將,袁若耿直無不曾嘆息稱贊,孫寄嘯武功再高謀略也輸他不少,即便多方都給過林阡“赫品章戰力一流”的信息、甚至耿直都命喪赫品章之手是郭子建的勢不兩立、林阡也明明拜托宇文白與袁若齊心協力牽制住他只需“牽制”而已,卻連宇文白袁若合力都未能辦到
這一次,曹蘇的軍師諶迅儼然幫先鋒赫品章看準了機遇,就趁著齊良臣和林阡大戰到白熱的那三天三夜,臥薪嘗膽了一大段時日的曹蘇大軍蓄勢再起、厚積薄發金宋之戰落幕、兩敗俱傷之際,便是曹蘇鋒芒展露之時
林阡當然失策,當然會敗,因為失了先機,因為動作比諶迅慢了,因為考慮得不夠周全,不知敵人狡詐險惡、膽大妄為若此,林阡尚且以為曹蘇需要的只是牽制,尚且覺得曹蘇會因為這場金宋大戰被敲山震虎,然而事與愿違,金宋大戰進行的同時曹蘇已經趁機崛起。林阡剛完成一場焦頭爛額的苦戰,才發現出力最少的曹蘇獲利最多,他想牽制的人先牽制住了他,又怎還會被他牽制。
但話又說回來了,即便這樣,林阡能不打齊良臣嗎。
坐收漁利的曹玄蘇慕梓,手攥著諶迅赫品章一文一武兩張王牌,不由分說繼續壯大地盤。短短五日,又借機吞并盟軍諸多地界,形如滾雪,火趁風勢。白碌葉碾周邊盟軍,尤其亂溝史秋鶩所率,經不起赫品章諶迅一勇一謀的聯手打擊,急速便淪為了殘兵敗將,所幸有楊致信的得力支援,否則亂溝全都會落在曹蘇手上。另一廂,袁若宇文白聯軍亦屢屢受挫,非得靠洛輕衣郭傲諸方抽調人手襄助。
蘇軍原本因越野的緣故在定西就有根基,自然趁勢召回了不少舊勇,當地尤其天池峽一帶更有不少見風使舵之輩,平日就人心惶惶,見曹蘇大盛立即便投奔了過去,錦上添花。于曹蘇而言,今次真是成功滾雪。
“不必愁眉苦臉。”林阡笑慰聞言大憂的辜聽弦,“如今去的越多,蘇軍越不純粹。”
“縱然如此也不過是把我軍里面的不純粹,送給了他們而已。”辜聽弦嘟囔著,意思是說,這些不純粹的,在我軍時也沒造成什么損失,現在去獨獨幫曹蘇造勢了。曹蘇眼看著已經崩盤,居然死灰復燃,更還一躍而上,林阡能忍,辜聽弦可受不了。
“怕他們作甚師父會有辦法的”孫思雨見不得辜聽弦愁苦,趕緊說。誠然她覺得在林阡的威懾下,曹蘇只是回光返照。
可惜,沒孫思雨想得這么美好,林阡心中了然,內戰若不速戰速決,下一個死灰復燃的就是金軍,畢竟,盟軍在上一戰傷敵一萬也自損三千,尚未能緩過一口氣就又和曹蘇開戰,拖下去絕對不利,越持久越是危險。金軍和曹蘇名義上不合作,實際卻能對盟軍左右夾攻,車輪戰,只要金方緩過來而盟軍卻一直呈疲態
是的,看似正常局面,其實形勢兇急盟軍的限期,也許只是五天、三天、一天了。
是日會寧戰事終于安妥,林阡身負眾望重返定西,意圖助袁若平定禍亂,到達時已是傍晚,上城墻剛好看到赫品章與袁若交戈,單論武功,足足幾百回合不分勝負,時間一長,雙方戰馬都有疲累,“借墨蛟一用”赫品章索性卸甲,輕裝躍上又一神駿,戰到此時還中氣十足,聽得林阡都不由得蹙眉,不過,當看到換上林阡紫龍駒的袁若,也是英姿勃發毫無倦容復入戰中,林阡的眉便舒展開來他們的戰斗力應當是相近的。
遠觀著那個武藝出眾的英偉少年,橫刀于曹蘇大軍陣前愈發醒目,無論形貌裝束氣勢武功乃至戰報中的謀略,都是那般鶴立雞群的出眾,即便是其主公蘇慕梓也絕對背景黯然失色林阡不由得心念一動,“此人不死,則定西不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