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讓主公走那一步”曹玄當即搖頭,極盡忠心,“主公,如今林阡和楚風流必然都已穩操勝券,都認定主公會一步步淪陷無法自拔,直至從抗金走到降金,但主公其實很容易就能破了他們主公只需答應我,控制好自己的仇欲是的,主公要想林阡楚風流落空太簡單了,只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和理智,也還是我先前所說的分寸。”
“真是這么簡單”蘇慕梓難得一笑,“真想見到這兩個人臉上的尷尬啊。”
“尤其在林阡弱而金軍強時,主公坐視不理、借刀殺人即可,切忌親自推動。只有那樣,才能既殺了林阡,又置身事外,不會引起宋廷的猜忌。”曹玄強調著這一點,告訴他所謂“分寸”應該在哪里。
“什么”
“林阡強而金軍弱時,我們仍然以往常的方式打,不會留下任何名節上的破綻,其實一直以來也都是這樣;但如果有一天林阡弱而金軍強,甚至林阡他必死無疑了,那便是對主公最大的考驗和吸引,也是唯一可能留下破綻的局面。主公在前期做多少克制都沒有用,關鍵就看主公在那時候還能不能克制自己、不幫金人打出對林阡的致命一擊能夠克制,才算完全守住了底線,甚至那時候,主公還可以象征性地在背后打打金軍事成之后,主公可順理成章代替林阡攻奪隴陜,吳曦都統會承認主公是新的抗金先鋒。”曹玄說,“做成這些事,主公只需相信我,相信吳曦都統。”
曹玄目前代表的正是吳曦及其背后宋廷。曹玄看出楚風流動搖的就是蘇慕梓的根基和原則,所以曹玄要蘇慕梓相信宋廷,別動搖。
“可是,會這樣順利嗎如果到時候,硬說有可疑,又該怎么辦”說實話,他心里,并不是那么堅信宋廷,對那個陌生的吳曦都統也持保留意見,尤其在楚風流這起事件之后。
思緒回到十月十五的今晚,蘇慕梓看著殘酷月光下的隴右戰場,冷冷沉思著。
寂寥的夜,耳邊忽然傳來幾聲嬉笑,眼光一移,不遠處的空地上,蘇慕涵正和幾個女眷一起放燈玩,就像兩年前蘇慕然曾經教她的一樣難怪,這皓月之畔,居然有幾顆星星點點,蘇慕梓忽然有些悵惘,思起蘇慕然活著的時候。他最疼愛的妹妹,在世時竟沒有過幾天屬于女子的安逸日子,反而要為了家族的生存委身給一個禽獸
“是哥哥好啊,一起玩啊”慕涵發現是他,一溜煙地跑過來,小臉紅撲撲的,眉目之間,倒是有五分慕然的影子。他一分神,淚險險落。
“慕涵,想不到,字寫得不錯啊。”他陪她笨拙卻認真地玩了片刻,發現那燈上竟寫了字,原是她在給他祈福,上書“二哥馬到功成,長命百歲”,他看到時,露出會心一笑“這字,這些詞,好像還是和顧伯伯學的了”
“姐姐、三哥、顧伯伯、義父都有教過寫字”
“慕涵。吳曦都統,你認得嗎,那是個怎樣的人”玩久了,心也舒服了很多,所以忍不住想聽點真話。雖然很多人說的都是真話,可他不能相信那是真話。
顧震將軍你說得對,這世上,只有親人才是真情實意。更何況,慕涵她心智不全,童言無忌,說出來的是最值得信的。
“不是很認得好像窩囊得很盟王的人說東,他不敢說西的。”那就是曹玄諶迅都說過的,官軍被義軍壓了不止一頭。
“果然,是個和王大節差不多的。”他心里即刻有了衡量,吳曦充其量就是另一個王大節。
曹玄已經為他聯絡好了吳曦,若然今后回川蜀去,吳曦必如久旱逢甘霖,迎他還來不及,怎會不承認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