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脈受損,內傷很重。”
“外傷呢,敷藥了嗎還有那早先就有的腰傷”他看師父只能被側放,探背后,稍一用力全是腥熱。
“敷上了,還內服了樊大夫的新藥,能緩和腰傷好一陣。主公剛剛昏著,還說好呢。對了,還提到了辜將軍”小軍醫因林阡終于愿意醫治而喜笑。
“提到我什么”聽弦一震,當他出現于師父夢中
“哦,主公說這藥好,我和主公說,這藥對腰傷其實還不太對癥,對四肢才是最好。主公說,這藥給辜將軍留些。”
“嗯”聽弦僵在原地,久久沒有回聲,辜聽弦,辜聽弦,師父都已經這樣了還在擔心你,你為什么就不能讓他放心。
“辜將軍,現在就可以試試。”治好了他的內傷,又來治他的外傷。
這些年來,多少次反出師門或回避、不敬,辜聽弦,你都曾經不止一次地這么想師父你先惹我的,我偏要惹你生氣,氣死你。
可是那些傷人的話,自己難過的時候就一定要說出口
“師父,這場戰亂,始作俑者,還有你。”“是嗎,是怕我打敗你帳下四大高手,掃了你林阡臉面吧。”“我這次雖然人是回來了,但不代表愿意背上回的黑鍋我辜聽弦沒錯,所以死也不會認。”“現在才發現,會不會太晚”“田將軍是你害死的是你害死走啊,不要再見到你”為什么人年少時一定要讓最愛的人受傷
腦子嗡的一聲就被那些不堪的回憶塞滿了,腿腳也像灌了鉛一樣不知道什么時候從師父身邊移開的。從榆中之戰發現最關心自己的人不是田若凝而是師父起,就一直欠了他一句長達半生的對不起。
即使今日開戰前和師娘交流時已經對石峽灣之錯釋然,可對師父卻連半句敷衍都不曾有,所以那句對不起,一直沒有來得及當面說。
“辜將軍,會寧戰區就靠您啦”他內心原還掙扎,聽得林阡身邊的護衛囑托這句,緩過神來,迎向這群十三翼熾熱真誠的目光。
“為何,還對我有這樣高的期許”他低聲問。即使以前戰功赫赫,可他現在是個罪人。
他們本不應該對他有期許,是誰消弭了私下的仇怨,幫他輕而易舉恢復了威信
“還用問嗎,主公愿意自斷臂膀也要跟洪瀚抒換回來的人,肯定能領著咱們打勝仗啊”那少年無邪地笑。
聽得這一句,內心的掙扎陡然變成悸動。
不宜久留他還是離開了林阡,臨行前對軍醫說“照顧好主公”,可是轉頭時眼角怎能不濕潤,心底怎能不堅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