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懷疑,我身邊副將里存在細作,落遠空可能就藏身在五個人的范圍之內。上月隴右決戰那日,司馬隆和百里飄云交戰前,我曾放出假情報給這五人,事關我軍的兵力分布,而且根據戰況,確實成功騙過了百里飄云。”正月初六戰前,陳鑄對楚風流述說始終。
“你這做法,只能證明那五人里確實存在內鬼,卻不能查出到底是哪一個。”楚風流說。
“那日大軍進發之時,我才公布實際情報,在行軍途中吩咐下屬們留心觀察,到底那五個人中的哪一個,會因這情報失誤而急不可耐、坐立不安。”陳鑄道,“不出所料,果然有人按捺不住,露出了馬腳。”
“我料想,應該不是那五人中的任意一人。”楚風流也笑了,哪有這么輕易。
“說得不錯,頂尖的細作,自然不會急中出亂,甚至可能任由這細節失誤,也要保全自身。但是他們的下線則不然,會有心虛,會有慌亂,會露破綻,所以那日,我便成功盯上了一名疑似的細作。雖不是落遠空本人,倒也算失之東隅,收之桑榆。”陳鑄道,本來也沒指望那么快。
“為了放長線釣大魚,我們的詭絕便不動聲色,假裝沒有抓住他,也沒有嚴刑拷打或大肆肅清,而是繼續悄然盯梢,看他還和哪些人有所接觸。”楚風流一邊推測,陳鑄一邊滿足點頭,“在長達一月的觀察里,逐漸證明我的猜測是對的,那人確實是海上升明月里的,他也牽出了七八個接頭的人。”
楚風流嘆了一聲“這么多日子,逃亡之余還要留意這些,實在是辛苦。”
“不辛苦,情報一直是林阡勝過我們的地方,要絆倒他就必須銷毀他的情報網。”陳鑄搖頭,“如今我所掌握的最大細作,真實身份確實是我的副將,目前正駐守禹陽,此處一直是宋匪最先要打的我軍所在地之一。今日我便利用慶陽府增兵的情報誘他和落遠空接頭,爭取將他們一網打盡同時也封鎖住情報。”陳鑄堅定說。
而他,差點全做到了。
陳鑄曾為海上升明月設置過不止一次的陷阱,一一被他們躲過,唯獨這次,過于狠辣,害林阡連敗幾仗損兵折將、更不得不被牽制調整。布局之久,隱忍之深,詭絕名不虛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