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視線昏暗得多,在邁入這第一座宏偉建筑后,守關者便不再孤掌難鳴,而是統領了不少部下,嚴陣以待。這些淵聲的門人,星羅棋布般,各自位處窟內七身立佛之側。
七尊佛像各個都有六七人高、栩栩如生、莊嚴安詳,然而很明顯已被敵人改動過位置,現下正與這些門人們一并合陣,作為敵人的優勢,難免令人觀之膽寒。
“隨我破陣。”岳離說罷,林阡忽然意識到自己不用苦思冥想,跟著他一定沒錯,陣法,這里還能有誰比他更擅長。
話聲剛落,群雄當即來挑戰這七佛大陣,薛煥則于外圍攬下那守關主將。
這位守關主將比洞窟內設陣門人、寺院中守護假僧很明顯武功高了不止一層,所以是淵聲的近身愛將無疑,從適才周圍人對他的只言片語里,薛煥只聽出他綽號“四氣”,這名號,自然聽都不曾聽過,適才在洞外正是薛煥一人就足以迫退他。
再遇他時,卻覺他目光精亮得多,竟似判若兩人,薛煥初始還以為錯覺,刀劍相交,忽感有異,氣力撞擊,薛煥胸口一麻暗叫不好原來他內力是這般強那么適才與其說他被薛煥打退進來,不如說金宋是被請君入甕
又幾招顯山露水,方知其有實無名,此人在洞外的實力果然有所保留,若非薛煥實力穩健經驗豐富,只怕早已敗亡于輕敵。
由于他籍籍無名,是以劍法見所未見,短時間想要破解尤其困難,加之先前是薛煥最早接了淵聲一刀,雖還沒受傷就被司馬隆轉移走了大半力道,但好歹經歷了大半刻的負隅頑抗,如今后勁展現,竟是比此人內力低出不少,使得原先眾人輕視的守關將反而比七佛大陣還要棘手。
“那人原是個絕頂高手。”林阡看出端倪心知小覷了敵人,當即轉頭對邪后,“邪后,去助薛大人一臂之力。”
“好”邪后原還猶豫了一下,但想起剛才早已齊心過一次,于是得令抽身,她所空缺之處,因吟兒在自身區域無人可敵而立即補上。
岳離破陣之術幾乎對癥下藥,使得那些想對金宋群雄分而圍殲的淵聲門人,反而被本身實力就以一敵十的金宋群雄找準破綻、每行每列都能迎刃而解,這些被攪亂的局部又牽連得整體大亂,還未調整,便得見金宋群雄突然集結合作反戈一擊,頓時潰不成軍。
邪后放心離陣、剛到薛煥身邊,便看薛煥不支“居然有人能敗你”她對薛煥倒也英雄相惜,難得一個刀法能打贏了她讓她服氣的人物,竟被四氣的劍法硬生生傷了一道,還非得靠她救場,難免蹊蹺,也生出危機感,一手撐住薛煥后背的同時,一手朝四氣劈出她落川刀。
縱然四氣高強,也不免咦了一聲,咦什么自然是薛煥和邪后的刀法承接巧妙一脈相承,他倆竟像是同一個人的刀法里映現出的黃河和瀑布。
“先前覺他們是針尖對麥芒,其實更加是最佳的合作者。”凌大杰余光看去,速力滾雪、浩蕩飄忽,與不換氣心法裹挾下的跌宕起伏,相輔相成,相得益彰,這兩刀左右并進,與四氣手中長劍相交,鏗鏘有力,一路火花,光圈層疊,氣流澎湃。
厲風行不免咯噔一聲“如此說來,這個四氣,狀態相當時,應該就在薛煥和邪后之上了”
“四氣”金陵蹙眉,咀嚼著這個太過獨特的名。
齊良臣也被吸引“他劍法時而平緩,時而熱辣,時而陰寒,任意轉換。”能富多種意境于一體不難,難得是他每招落下都能給對手的感官帶去相對應的刺激,于是邪后和薛煥表情里都看得出,這種寒、熱、溫、涼的無序動蕩,長此以往分明會干擾他們的皮膚經絡,哪怕再強厚的實力,也委實怕內在的腐朽。
正當群雄各自分心,轟然七佛大陣異變,那七佛不再是淵聲門人們的坐標,而代替他們成為大陣內容,隨著不知何處的機關開啟,陣法倏忽交換了主輔,門人們黯淡失色,七佛不再是框架,而成為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