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來,林阡表面不動聲色,卻已將不少二線或新銳兵將都安排到了河東,短期內先作北伐中線官軍的后方支援,長期發展自然是在那里長久與金軍共存、分庭抗禮。
隴陜軍情看似緊鑼密鼓,卻不過是對仆散揆的障眼法。饒是如此,眾將任務也并不虛,畢竟隴陜戰場盟軍占多少地盤,關系到日后北伐西線官軍的輕松程度,可以說和大局息息相關,容不得半點馬虎,所以大家身上的擔子都不輕。
眼前村寨的未知境地和謎一般的氛圍,頗似當年泉州無返林,當時也是他們四人探險,近十年以后的現在,不再青春年少、感情青澀、抗金意識也早過了懵懂階段,他們仍然還是一樣的風雨同路、談笑風生、無畏無懼。
“以大局計,必須速戰速決,所以最多只能耗在這里五日。”金陵說。
“足矣。”厲風行信任以及自信的眼光。
“如果真是蕭史層次的武林高手,武功一流,能力超群,一定來頭不小。”吟兒如是說。
林阡拍拍她的頭“是友是敵,拭目以待。”
路標上赫然三字“稻香村”。
寨口正面厲風行遇敵之處,守衛依然極盡嚴密,探子選擇的側面,亦多處輪崗放哨,然而對于這四位一流高手,總有防御漏洞可鉆,半個時辰后終于和平入村。
三月春日下面,村莊一片安寧。
藍天,白云,碧水,果樹,竹林,山峰,以及道路、百姓、雞犬。這是隴陜板蕩以來,難得一見可與葭州太平村媲美的村落。暢游多時,險險忘卻來意。
傍晚時分,他們終于決定與人建立交流,叩開此行第一戶人家
野間一座茅屋,竹籬石板幾步。
吱呀一聲門開了,一個耄耋老婦露了半張臉“誰呀”
“老人家,我們是村北人,路過想討杯水喝。”金陵開口。
“哦,進來吧孩子。”那老婦拄著拐杖,顫顫巍巍。
“村北他們怎么讓你們過來”屋里坐著的老頭,年紀和老婦相仿,卻明顯耳不聾眼不花。
吟兒心里咯噔一聲,果然不能說謊,本還指望村南人不認得村北,沒想到村南和村北好像正在打仗似的
還是金陵有急智,一笑回答“前些日子實則就來這邊了,可沒想到突然不能回去,便只能又滯留了一段時日,直到今日干糧和水都喝完了。”
“村北人,沒親戚,來村南做什么的”老頭又很嚴肅地問。
“來這邊砍竹子。聽說這邊的竹子,比我們那邊長得好,更適合制弓箭。”金陵擅長演戲,臉不紅心不跳。
“唉,你說姓童的這兩兄弟,本來多和睦說什么抵御外敵、組建衛隊也是好事,哪想到會為了誰當隊長爭起來,把個村子一分為二,搞得烏煙瘴氣。”老頭相信了他們,氣呼呼抱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