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弄玉適才把阡吟四人排除在外,本意他們是外人不能干預內政,然而林阡反客為主,順著胡弄玉的“見證”之說把自己的身份硬是抬高成了德高望重、決斷是非的中立者、裁決者,好像不得到他的認可案件就不能宣判似的。適才他們雙方和他都戰過,氣場在這里,眾人根本沒法反駁他問你是誰啊,居然還真把他當成了判官。
金陵見林阡威懾雙方主帥、順帶著把不明真相的大眾糊弄了過去,既感心安也覺有趣,不禁被逗笑,胡弄玉身側那個紫袍人胡中原,時不時地注視她幾眼,若有所思。
“好,那就列舉第二條。”胡弄玉一副“且叫你心服口服”的表情。
吟兒本是順著那道注視金陵的目光看向胡中原的,冷不防見到胡中原身邊不遠站著個有點模糊印象的女郎還沒想通,肩頭就被人一拍,同時也想起來那女郎是誰。
“好巧”吟兒喜不自禁,跳起來看拍她的人,果然是“師兄”火光亮徹,眼前人是個絡腮胡子的憨實大漢,原是她師兄滿江紅,對面站在胡中原身邊幾步的,正是他的妻子韓鶯。他們應該都是現在才到,應邀來掠陣的,未想見到吟兒,趕緊過來打招呼。
“小師妹,沒想到在這里看見你”滿江紅笑呵呵的,一如既往樸實,黝黑的臉上還有些紅暈,“我們前幾日剛找到胡弄玉,還正想通知你。”
“嗯,不巧”吟兒心忽而一顫,幾位師兄不在戰場頗有閑情,加之一直在關注紀景之死,所以一旦出現胡弄玉的蛛絲馬跡,顯然是比他們更早就能追尋到兇手、也更了解全部事實的,與他們相遇,不能算是巧合,而應是必然。然則,為什么他會站在胡弄玉那邊,而非像吟兒這樣,看見就拔劍欲殺事實究竟怎樣難道另有玄機
“發生了什么事你們為何和胡弄玉一起”吟兒問時,見醉花陰也穿過人群,穿過敵我。
“說來話長。我們來隴陜有一陣子了,日前尾隨一個可疑的胡氏族人找到胡弄玉,結果遇上金兵殺人,險些也被混戰傷及,好在胡弄玉的麾下搭救。我們三番四次想直接取她性命,奈何她手下武功太高,而且畢竟救命恩人”醉花陰和滿江紅顯然和吟兒一樣曾經對胡弄玉一言不合拔劍相向“三清山的師徒,都是這樣的不分是非,濫殺無辜嗎”這個“都”字,不同于“皆”,其實也暗示了胡弄玉見過紀景和吟兒之外的第三個、第四個人,吟兒現在才意識到。
“后來胡丞相與我們約定,不帶兵刃、平心靜氣傾談了一次,她給了我們她不在場的證明,以及提起兇手另有其人,胡丞相對我們說,等她完成政變,一定會帶我們找到兇手所在。”醉花陰說,“這幾日,我們便成了她的座上賓客,倒是沒想到她挑戰的對手冷女王,原來就是文暄師弟的夫人”略帶尷尬,顯然不想參與這斗爭。
“這邊靠近隴陜戰場,金兵確實不少,你們啊,也不小心。”吟兒語帶怪責,既擔心他們安危,又怕他們被胡弄玉利用,這時蹙眉“胡弄玉不在場的證明”
“不錯,那年春天,她未曾離開過東山國一次,是以不可能出現在江湖中,不可能身臨廣南西路。”醉花陰說。
“她的麾下,當然異口同聲這么作證。”吟兒不信。
“慶元三年,冷女王外出尋寶,胡丞相一直代政,就算是她的對手、冷女王的麾下,也是可以作證的。”醉花陰說時,吟兒看向近處護衛的殷氏兄弟,他們都點了點頭,沒有辯駁這不在場證明。
“胡弄玉沒有出現在江湖中”吟兒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與師兄們對話完才去關心胡弄玉列舉的第二條罪證,那時胡弄玉已經講完,還是靠林阡復述才知道,這第二條國法家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