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考量麾下的口吻。”吟兒鄙視林阡。
“怎么,原來你們和胡弄玉的淵源也不淺”文暄奇問,晚上見面還沒寒暄幾句就遭遇意外,他都不知道阡吟和胡弄玉到底是什么關系,除了真龍膽之外其實還有別的交集吟兒稱她是“麾下”
吟兒便將惜鹽谷一戰向文暄說了“殺我師父的兇手,目前還不能確定是誰。胡弄玉若沒有仇恨才好,正好加入盟軍為抗金效力。”對于殺紀景兇手的可能性,林阡心里有想法但是沒說,只因不忍在這里、在此時此刻說,而且也沒有真憑實據。
“胡弄玉她,當真不算是大奸大惡。”冷飄零語氣中肯,“她要抓品兒讓我投鼠忌器,卻也只是想生擒她,不至于傷害她不過”黯然垂眸,“她卻是一定要我的命了。”
“我再問一句,師嫂,慶元三年你外出尋寶,胡弄玉代政是一直的嗎有沒有可能她中途偷偷溜出來”吟兒雖然清醒、也希望胡弄玉是好人,但現在仔細回想,胡弄玉的不在場證明并非沒有破綻,東山國向來分裂成兩派,冷飄零會放心胡弄玉一直坐鎮廣南西路那個賣毒酒給她害死紀景的黃衣少女總是她心頭的一根刺,當時看模樣十四五歲年紀其實很符合胡弄玉
“應該是一直在的,她只是輔助監國,不掌握所有權力。所以我放心離去。”冷飄零如是說,若國王不在國內,諸多事務都由大家一起說了算,就像東山國的法規制定一樣,“而且,當年兩派分裂才剛開始,雖然我嗅出不對勁想鞏固自己,但胡弄玉野心并不像現在這般大。”矛盾應該是一直在升級的,十年前顯然還不像現在這樣敵意嚴重。
“今次飄零外出尋寶原只計劃停留十天半月,然而胡弄玉幾乎緊跟著她潛行出山,隨后胡氏長老接二連三不見,我便意識到了情勢不對,帶同眾人一并追隨。政變終于拉開序幕,這一路明爭暗斗其實已有數月,難怪她把路線有意無意地往隴陜引,原是為了得到這真龍膽。”葉文暄說。
而文暄師兄會甘心被人牽著鼻子走之所以也被隴陜吸引,很明顯是林阡在這附近吧。
“她的政變終究還是成功了一半,我不曾被俘、覆滅,但她救下了她的母親。”冷飄零說到這里平添傷感就在適才的混戰中,她負責看守囚犯的手下被胡弄玉的人制伏,眼看失職被俘,竟寧可當場自盡謝罪。那般不起眼的場景,卻那般壯烈的情懷。
只要想到那無名英雄、殷氏兄弟和胡未滅的種種忠義、守信,吟兒心底那一點點的對冷飄零的懷疑也沒有了。道理很簡單,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她寧可相信,飄零對身世是不知情的,人前的表現不是表演,不介紹那個飛劍化匕侍衛長只是巧合而已,那只能表示冷飄零更為自己的麾下自豪。
“最近我也時常回想,到底是從什么時候起,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分裂雙方變得這樣不可收拾,使胡弄玉如此恨我非要置我于死地,或許正是因為她的母親十年前一病不起吧,胡弄玉姐妹二人,當真都是孝女,一直在為釋放她奔走。”冷飄零神態難免傷感,“其實胡弄玉很小的時候,還是很喜歡黏在我身邊的,那段我倆把玉璽扔著玩的時光,也一去不復返了”正自訴說,忽然臉色大變,身子晃了一晃,竟差點暈倒在地,葉文暄將她一把扶住“飄零”然而她臉色蒼白,竟是久久未醒,不像單純的疲累。
“她怎么了”阡吟等人和冷飄零麾下俱是大驚。“是中了毒。”金陵即刻上前查看,片刻,凝重的神色終于松緩,“還好,是少量梅上青,我有解藥。”回憶起來壓根不記得混戰中胡弄玉是何時施展的毒術,但冷飄零顯然是在爭斗中中的毒,剛剛她一直關注他們的傷勢卻沒管她自己,直到現在毒發暈過去。
師云才、韓丹、汪道通原都滿臉焦慮,看到金陵施救之后、冷飄零明顯臉色好看很多,三人方才覺得安妥,既疑惑又感激,還多了幾絲欣慰“這位姑娘是”“原本胡大伯被俘、我們還擔憂若中些疑難之毒誰能解開,未想這位姑娘比胡氏毒術還要高超。”“感謝厲夫人”七嘴八舌。
“女王需要找個舒適的地方好好休息。”金陵說,文暄帶品兒再三相謝之后,將半昏半醒的冷飄零抱進了里屋。
“誒。”吟兒看著葉文暄懷中冷飄零的側影,長長嘆了口氣。
“怎么”林阡回過神來。
“師嫂她,應該還是有點介意的吧。”他們除了慶幸逃生之外沒太多感覺,因為那王位、那國家不是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