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這樣的人,只是后來我和南窗才知道,他早已不是無影派。他就是胡蠓,算來是你的二叔,出于嫉恨你父親和姑姑,后來拜入東方雨門下。可是那時候已經晚了,錯已鑄下,不能回頭。”那中年男人說出這一番話來,竟好像還有錯有錯著的道理,真是令人瞠目結舌。
弄玉怔在原地,似乎有些明白,為什么東方雨會有一個能施展攝魂斬的兒媳。
可嘆胡蠓一時不忿、走上歧路,卻不曾想到,胡氏下一代能毀天滅地的卻只有他的女兒。
“所以,金人早就離間分化了胡蠓,在你們的村子自導自演了一出戲就是因為看中魏南窗的戰力”林阡猜到一二。
“是的,南窗是師門最優秀的人,萬變神偷在太行一帶遠近聞名,賀若松求賢若渴,不止一次拜謁。”中年男人說。
“賀若松。”林阡沉吟。金南前十那時候的謀主,自導自演的編劇應該是他。
太行義軍的懸案,總算在三十多年后的今夜迷霧散盡賀若松利用胡蠓屠村,收服即將投奔義軍的魏南窗夫婦,成功獲得魏南窗的戰斗力,并將素琴嫁入無影派作為內應,再聯合東方雨等當時的南北前十作為幫手,策劃了傾覆山西、震驚盟軍的寒徹之毒大案,胡蟏成為眾望所歸的嫌犯,又被素琴蠱惑而踏上全族逃亡之路。
高潔而空余報國之情,猖狂卻豈效窮途之哭胡蟏本是武功高強之人,卻不愿也不可能對同道下手,加之理想崩塌,幾乎一蹶不振而在那時,魏南窗才發現殺錯人、走錯路,想帶素琴離開是非,于半道攔截胡氏,這才被胡蟏發現素琴原來居心叵測。雖魏南窗知錯,卻不肯認錯也不肯改,本性使然近墨者黑樂不思蜀將錯就錯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魏南窗終究成了貪婪無恥的小人,竟真降了金并不曾告知素琴真相。而素琴,又怎會聽信魏南窗之外的人解釋真相
仇恨既已種下,只能冤冤相報,當年年輕氣盛的胡蝶,立即出山將他毒成侏儒,并害他多年生不如死,身體越縮越小。
“金人們雖然武功、謀略都有不同,但設局之縝密、心念之歹毒、胃口之大,真是幾十年一脈相承。”林阡心有余悸,差一點被他們歷史重演,好在隴陜義軍沒重蹈覆轍。
“娘親她,其實是個到死都被蒙在鼓里的可憐人。”弄玉得知真相,跪坐地上,淚傾如雨。
“押他們回去。”對祝孟嘗說罷,林阡轉過頭來,恰好眼神撞見戴琛,得他相扶,邊往回程走,邊與他道歉“真龍膽的案子,林阡竟還懷疑過戴前輩,實在小人之心,還請戴前輩見諒。”
“哈哈,沒什么。”戴琛爽朗地笑,“真相揭穿之前,誰能分辨正邪主公寧枉勿縱,也是對受害者負責。”他和胡中原、胡弄玉不同,并不是一早就知道林阡身份,雖然隱隱覺察出了一二。除林阡之外,又有什么盟王能殺伐決斷、縱橫馳騁、麾下猛將如云、最重要是一直站在抗金的第一線交流的時間不算長,卻是不知不覺被他吸引。盡管到此刻才隨著胡弄玉一起稱林阡主公,心里早就幫胡弄玉認定了歸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