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是幻聽么明明沒人開口,突然斜路生風,淵聲一愣,殺機略斂。
林阡雖有決心、膽魄,奈何不是鐵打,幾乎才沖上前便氣息不暢、刀法難以施展,眼看一刀敗退只能保命,好在此時此地,左右還有幾位高手,能夠暫時幫他分擔。
“幫主公爭取時間恢復。”胡弄玉向來睿智不下于金陵,甫一看出林阡需要調勻內息,便立即召集眾人來為他頂上。雖然環慶戰區的他們,此刻的戰力比金人或陣眼都高不了多少,然而作為勝者和非陣眼,到底還有些殘留。
胡弄玉一聲令下,浪蕩子、祝孟嘗、百里飄云、青城派大弟子,一并隨她沖殺上前,眾木成林,聚石為路。
卻看淵聲袖袍一拂,卷起千堆血光,橫掃千軍之勢。在眾人還未意識到的一剎,自己才握起的兵器已盡數為他所搶。他不知何故殺機忽然變淡,不曾操縱兵器反殺,反倒是揮動手臂玩轉,所有兵刃都在他周身紛紛揚揚,浩浩淼淼,兜兜轉轉,上天入地。
眾人如遭定格,驚呆望著他戲耍式的打法,他明明沒在打他們,力道方向也不在他們,可他們想移半步,卻比登天還難
必須承認,淵聲之撫摸,于眾人是覆沒。
他頑皮得累了,無趣地停下來,笑而睥睨“全都不是我對手。”
“大話說太早了。”側路又傳一聲輕笑,似乎就是剛才說“放開”的語氣,錯不了,淵聲眼神如電般掃射過去,
不遠處,有一青衫男子扶劍而起,原是背對著他運氣恢復的,此時轉過身來與他照面,眉宇間全然是桀驁不馴。
“獨孤哥哥”胡弄玉一喜,眼神里都是期待和信服。
全都不是我對手,這話,獨孤清絕只能做說的那個,不能做被說的對象。
“獨孤,適才你是陣眼”浪蕩子不像胡弄玉那樣盲目崇拜,急忙制止獨孤,心知他不會還剩多少氣力。
“讓我打,我下天山就是要打他打贏他,我便是天下第一”獨孤清絕狂氣大發,不顧浪蕩子的阻攔身體一直前傾。
林阡深知淵聲不在正常狀態,至少需要六合陣中的所有高手才能持衡,而獨孤適才又是陣眼、消耗極大,此舉顯然送死,林阡雖在運功卻必須開口“孟嘗,飄云,攔住他。”
“林阡,攔什么。”獨孤臉上盡然渴戰的高興和高傲,“你也懂,有什么事,會比挑戰看似不可能的更快意”
來不及多說,淵聲好奇不過半刻,就決定不再打量,而是靠打來掂量。
旋即煞氣撲面而來,那架勢,好比癲龍起風,強行拽起煉獄,拖上半空再用力甩下。
獨孤霎時被迫與眾人隔絕,身陷那迅猛卷集的黑色漩渦,被無數刀槍劍戟圍在中央。
他此刻既不在戰力最高,也不在神傷之時,心中無法只存殘念,故未能頃刻發揮完美,而只能抱殘守缺并以天山劍法穿針引線。
別具一格、殘缺不堪、藕斷絲連的殘情天山雙體系劍法,方才在陣中對抗完顏永璉之時,分明毫不遜色,然而在這個瘋魔的淵聲手下,竟僅僅能招架兩回合
“是不是大話是不是”那瘋子是穿透霧霾的唯一可見,此時其面容于煞氣彼端反復震蕩。
獨孤無力回答,難以為繼,連打連退,苦撐三招,淵聲冷笑一聲,充滿挑釁“向我認敗,饒你不死。”
這恥辱,在天山的時候,獨孤嘗過一次,那個名叫肖逝的老者,“何須十劍三劍如何”
但那時點到為止,不似今日命不受控
獨孤只覺掀天匿地陣里所有的風、雷、水、火哪里是被中斷,根本是被淵聲嵌進了每招每式
胸口堵塞,頭暈眼花,劍招竟第一次感到缺乏。
他初衷不像林阡那般是為了保護盟軍才迎戰淵聲,但現在心中卻平添了一絲保護欲、知道他若不敵則此地全軍覆沒,所以,輕易不能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