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旦恢復了精力,便在這間不見天日的牢房中,時不時敲敲墻、叩叩地,盡管手腳負重,無比艱難,還是盡全力地尋找脫逃之道天無絕人之路,只要高吟師沒當場殺了他,他就相信他不會永遠被囚于此。
鐵杵磨成針,三日之后,當真被他找到個可鑿虛處,雖不知通往哪里,卻可能是條生路再三日,他教五加皮裝病裝死、外出醫傷,留意周邊環境,代他作出了判斷和驗證。
果然可以一試然而手銬腳銬如何解除,倒是費了他好一番腦力,每日煎熬著挖上毫厘,希冀水滴石穿卻哪能耗得起
他若不在,憑官軍中張、曹、盧、彭幾個大人,不可能抵擋得住高吟師胡作非為。度日如年,滄海桑田,他心也急,滿頭大汗。
“爹你求我啊。”這天,見他焦慮、失神,休息了幾日終于大好的五加皮忽然笑了起來,一骨碌爬起,狡黠地閃著眼。
“什么”風鳴澗一愣,轉頭。
五加皮當著風鳴澗的面,動用了他在風鳴澗長年累月棍棒底下練就的“縮骨功”,又一次展現出了手腳在鐐銬里自由大小、來去的絕技
風鳴澗目瞪口呆。
半晌,激動上前將他按住狂拍,也不管差點被自己絆個大跟頭“好兒子,趕緊幫爹挖啊”
“不幫,沒心情。”五加皮得意地笑,以牙還牙,“別煩求我也不幫”
“只要你同意,回去要養十幾條臟兮兮的大柱二柱我都愿意”風鳴澗趕緊許諾。
“哈哈,不幫,除非你叫我爹。”五加皮獅子大開口。
“爹快點”風鳴澗第一時間就出賣了自我,正要督促五加皮開工,忽然聽到門外窸窣響動,應是看守來查看,他趕緊連推帶擠把五加皮送回鐐銬里。
高吟師意欲隨風潛入夜地勸降,風鳴澗則試圖雁過不留痕地越獄,雙方經歷了長達十余日皮笑肉不笑的拉鋸。
期間南宋各大戰區軍情如何,風鳴澗一概而不得知,只能從高吟師日益繃緊的神色之中,猜測到一星半點有關西南邊陲的局勢
毋庸置疑,官軍在風鳴澗失蹤不歸之后,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更形同砧板上的魚肉,對此,短刀谷義軍不可能坐視不理,天驕理應派了武將來接替,同時也一定有人在尋風鳴澗。
高吟師不可能覺察不出南宋軍中的這種調動、增補,自然憂慮。
“可是,對陣才結束,北邊又多事,也不知能派誰。”風鳴澗沒有一天不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睡,他知道,北伐臨近,官軍義軍能增援到西南的多半是二三線新人,令他心虛。
一道光線射進陰暗的牢獄,他醒來,下意識地抬手來擋,險些被鎖鏈砸傷。
著實很重,難怪高吟師自信他跑不掉。這些天來,伙食很好,高吟師也算禮遇了他,每次碰釘子之后臨走之前,高吟師都直言要同他武斗一場、分個高下,卻都被他以身體虛弱為由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