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對藍玉澤是夢縈,對燕落秋便是魂牽,對藍玉澤有憐愛,對燕落秋則是激賞,此二人皆絕色,不愧傾國與傾城。
尤其她,燕落秋,是整個河東,抑或天下間唯一讓沙溪清深有同感之人。憶當年,扶簫落雪,流水歸云弄煙雨。而如今,撫琴戲月,飄花飛絮惹風雷。
他不知她到底要做什么,卻太懂玩火終將自焚,所以他再度不請自來,是想阻止她一錯再錯
她竟然答應金軍共同對林阡設下騙局從何時起一定發生在楚風月圍攻林阡的那晚之后,因為當夜她如果就已降金完全可以直接參戰;她和趙西風想要中立的本心也不是撒謊,那么她和金軍聯合是在這不動聲色的三天內然而這三天,她本該在調查柳林三當家的忠誠,聰穎如她,怎就把林阡的敲打拋諸腦后她不可能輕信平反,那么,是像林阡擔心的那樣、操控著她的謝清發動搖了這樣快不應該就算是,難道,燕落秋竟完全失去了自我,謝清發的主見便是她的路線
沙溪清心亂如麻,想開口,但看見她專心致志的模樣,不忍打擾,竟遲遲說不出半個字。
她專注投入的側臉令任何男人看到都會癡迷神往,而她才不顧誰在觀賞誰會駐足,彈得興起便亂奏一氣,自我陶醉也微閉雙眼,夏風拂過沙溪清的衣角,他怒氣漸漸散了不少,竟忘了來意只想著看她聽她。
不經意間,燕落秋一邊撫琴一邊問,不曾回頭便知是他“小狂俠,為何對那抗金的聯盟死心塌地,難道真因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沙溪清不知何時被她發現,一愣,笑道“我本瀟灑之人,便因我最愛的女子藍玉澤說要抗金,我便也隨她加了她的聯盟。我今日也是為了她前來,問你燕落秋一句,當真可以連心儀的男人都敵對”
燕落秋弦音輕顫“心儀”
沙溪清聽出曲誤,篤定一笑“我記得世人將你與藍玉澤并稱時,曾經有個相士說過一句,藍玉澤姻緣坎坷,一生不會愛上任何人,而你燕落秋恰恰相反,會愛上無數個人。”
燕落秋一笑置之“無情濫情都是自己的事,與旁人何干”
沙溪清搖了搖頭“可是那相士說錯了,說反了。我見到的藍玉澤才會愛上無數人,燕落秋你,卻沒有遇過一個真正愛上的人,因為沒有人會觸動你內心,直到你遇到他。”
“你說什么。”燕落秋面不改色、短促地問。
“難道不是”沙溪清反問。
“何以他能觸動我”她認真,翹首以盼。
“因為你了解我,這世上,能讓我沙溪清服氣的男人,他是唯一僅有。”沙溪清發自肺腑說真話。
燕落秋愣了愣,噗嗤一聲笑出來。
“坦蕩蕩承認吧。”沙溪清永遠這么自信。
她不置可否,顧左右而言他“不是人人如你這般,會將情愛作為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