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阡漸入佳境,總算可以站穩在上方將燕父壓制,也終于有機會來繼續思考,這位姓燕的宗主和魔門到底有何淵源只是才想了兩三招的功夫,便看燕父眼中兇光一閃,如狼豹般身形驟變,竟似調用了全部心力悉數灌注于刀,執念加持,先前的任何生疏竟都一掃而空,甚而至于,哪有生疏,分明打得比謝清發還要出神入化,哪怕每一招拆開看都精湛太多,難道他先前只是藏拙林阡意想不到他竟猛然躍升,險些不能適應突變,勝券在握又被他扳平了回去
若然連招式都不生疏,燕父根本比謝清發還難攻克,林阡狀態也完全不如適才在土陣,敵我此消彼長值此幽暗昏惑之際,又聽“嘩”的一聲,遽然有一道巨浪從阡身后沖起,直接化為鋒芒朝他背脊猛刺,攻勢凌厲,與燕父之刀前后夾擊。林阡別無他法,只能破釜沉舟,想著極速摒棄雜念沉淀身心,將“上善若酒”“萬寓于零”乃至“神游”都嘗試于一刀之內同時揮斥而出。身側始終環繞的水陣,響徹心魂,經久不衰,不如不當噪音,就當助陣的戰曲也罷即使最終會被殘破的幾縷水鋒割傷,只求這一刀落下,周游水龍能全部降伏,勁敵也能夠戰敗鎩羽
然而,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就在林阡放手一搏之際,數丈外忽而飄出一曲悲歌,如泣如訴,越臨越近,插入戰局直接干擾了他與飲恨刀的交流。生死一線,宛如有三重戰力齊向林阡推擠,逼著他不得不放棄攻防、鋌而走險匆促避閃到另一鋼絲索上。
危險,才剛開始而已。當是時燕父手中刀和深淵水陣一同乘勝追擊,林阡剛要反手格擋卻頃刻又被簫聲壓制,三敵并行哪個不是致命一擊簫聲,那帶著異族風情的簫聲,曾在墨香居里也險些擾亂阡的心神,但當時有燕落秋給他彈奏驅邪簫聲的主人,分明就是那個比她丈夫更通音律的業炎夫人。所以,離真相越來越近了燕落秋你到底騙了我多少
他若不是思緒超前臨時換破銅爛鐵,怕是早被刀、簫、水一同淹沒渣都不剩。但正因聽到了業炎的簫聲,才恍然原來業炎和燕落秋早就認得教他不得不重新審視,從古剎到墨香居的那一路,以至于那個旋淵陣,都不一定是真心話了
“小何,你來了。”燕父對著劍陣的方向笑,所以那個人未到簫先至的業炎是從獄外進入獄門不是只有帶玉者一人能從外開不是這樣的,那么救逐浪無論如何也可以趁虛而入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里的一切還不是你燕落秋說了算
“平生,我老慕也在,彈琴給你壓軸。”紅蓮老人的聲音響起。
“哈哈哈哈,保險起見,還是小何一人來吧,你有醫術,先救我秋兒。”燕平生得見幫手,心情自然大好。
林阡心底雪亮,何業炎,苗族簫曲,何慧如;慕紅蓮,死魂引,慕三。
星火灣之戰,邪后曾對他說,“我在剛剛你們的戰場,看見地上有些石頭的擺法奇異,像極了我魔門之中的水陣”,以石壘陣,類似諸葛其誰的手筆。
攬月公子那些風雅之士諸葛其誰手下不就養著一大幫文人雅士,有事沒事就給他林阡歌功頌德
不僅地名,人物都一個個地對上了。林阡恍惚間只覺得自己走到了鏡像里,卻不得不被后續殺招激回思緒,機械性地手持破銅爛鐵與燕平生又在鋼絲索糾纏了十個回合,卻不可辨駁的一直是他在后退而燕平生在進擊,刀戰二人兩個身影一直沉降,萬千罡風全然在林阡臉上疾馳。
燕平生、慕紅蓮、何業炎和魔門什么淵源至仇至恨,說的是什么,真相儼然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