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紅蓮站在一隅臉色慘白心有余悸,很顯然對他突然之間的傷勢惡化沒能應急,直到他醒方才又松一口氣上前把脈,林阡略通醫術,猜到自己適才應該是心臟驟停,不僅意識喪失,連心跳脈搏可能都消失了。這幾個人怕是什么令他心肺復蘇的方法都用過,尤其燕落秋,此刻慕紅蓮拉都拉不開。
這一刻他看著燕落秋不能失去他的樣子好像看到了黔西寒棺里那個不能失去吟兒的自己,心中一顫,終于領會到了她對他的癡情和深愛,但因此就更不可能把她牽扯到天之咒來、不想再禍害吟兒以外的任何人、所以絲毫機會都不能給她,狠下心來繼續裝木訥“我這次赴約,也是代溪清,向你道歉的,你可原諒他嗎。”
“你自可代我原諒他。”燕落秋拭去悲淚,眼見他不再僵冷、臉色也變紅潤,說著說著便情不自禁喜極而泣。
他自覺欠下這份還不起的情債,便不再像昏迷前那樣沒心沒肺、竟猜忌她會做傷害吟兒的事唉,她怎么可能害吟兒,我可真是想多了。
“這病弱醒了,我可以進去睡了嗎”燕平生趴在棺壁冷眼相看,被趕出來久了,站外面腿抽筋,想回去繼續睡。
這第五度醒來,林阡終究錯過了田攬月的戰報,不過據說無甚變化,下一份應該就快送達。
這一炷香燒得煙氣彌漫,似極了黃河之濱烽火燃。
有人也和林阡一樣攜策于心,不緊不慢在呂梁制高點對弈。
腳下是年輕時候曾向往的沙場,現在卻聽任自己來延伸。
手中這盤棋,也快殺到終局。
“據說,林阡失蹤了”對面燈下,那個謀士打扮的人問。
“子時過后,細作來報,應是和謝清發的遺孀秘密會面。”完顏永璉謹慎落子。
“是像旁人揣測的那樣,他二人是把謝清發的忌日當新婚之夜了”謀士略帶恥笑。
“是有這樣的可能,不過”完顏永璉想起那個曾在自己面前下棋還傲然帶笑的林阡的女人,鳳簫吟,那樣的叱咤風云、氣魄非凡,他認為林阡不可能拋棄她去同別人鬼混,“更大的可能,他是去和謝氏商討抗金聯盟與五岳的未來。”
謀士面色一凝“看來是會達成合作形勢將要有利于宋軍,所以曹王聞訊后便教控弦莊盡一切可能阻止林阡出山,同時抓住這時間差、趁兩方將合未合之際,給宋軍閃電痛擊,教五岳先是不及、后是不敢作動。”
是的,那就是前一次戰報里描述的一切,完顏永璉沒有答話,眉卻微微蹙緊。
“林阡此番前往黑龍山秘密談判,必然結果就是五岳和宋聯合,站在他的角度應該能想到,我軍會抓住這談判的時間差發起強攻,故而為了防止我們搶得戰機,他必定會千方百計藏匿行蹤,并且不會在五岳逗留過久。”謀士分析說,“可惜他麾下祝孟嘗醉酒誤事,終究還是將他行蹤暴露。然而他本人為何遲遲不出是正在享艷福樂不思蜀,還是遇到了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