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幾個探子,這幾天一直在蠻人心腹潛伏,然而每次就快打探到最重要的軍情時,都碰壁,每次都只差那一點點。”王鉞不冷不熱地看著風鳴澗,“我思前想后,還是該親身前往,風將軍武功高強,何不助我一臂之力”
“”風鳴澗的臉色一點點地變,聽到最后完全懵了。他記得,他和五加皮越獄那天,高吟師和他還沒決出勝負便停止了比武匆匆出去應付外圍忽起的釁端,他其實不是沒有蹊蹺過,外圍有什么釁端能教高吟師變色突然之間,全明白了,“我越獄那天,希望有事能叨擾高吟師,也曾想過義軍中有忠勇者碰巧解了我的圍,卻沒料到,那是王鉞的官軍”
是了是了,他越獄那天,正是王鉞新官上任,原來赴任的第一刻,王鉞便靠近過蠻人駐地還留下了探子這些天來王鉞在軍中事情做得少,實際上是磨刀不誤砍柴工啊。一瞬間,風鳴澗對他的鄙夷全部轉為敬佩,心想著偏見果然害人,這王大人之所以傳聞中不好相處,只不過因為人家說什么話都不冷不熱吧
現在理解起來,王鉞去城外是巡邏城防,以及接收探子們的消息
“王將軍”風鳴澗的誤解一掃而光,驟然抱拳與王鉞重新相見,“王將軍,我先前誤解你了還以為你和先前幾個大人一丘之貉”陡然改觀,振奮噙淚,誰說北伐沒希望
“啊風將軍,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令你誤解的事”王鉞壓根不知道他錯在哪。
“最近王將軍把一些官兵降職了”風鳴澗實話實說時,也有些明白了,很多事情因為預設立場才想岔,那些官兵誰的腦門上寫了我和風鳴澗合得來換一種理解方式,王鉞之前和風鳴澗的每句對話,都是在關心風鳴澗
“那些小人,表面和義軍親如兄弟,背地里卻數落著義軍不是。便算是太平盛世,也不允許這般表里不一的小人橫行。”王鉞與他一路交心,卻還是一張不冷不熱的臉,“舉國北伐開始,不應再有官軍義軍之分,不能因為出身卑微而歧視;當然了,雖義軍沖在最前面,但北定中原,本就不止是江湖中人的職責。風將軍,我一直是這樣想的官軍義軍,雖非同道,卻是同仇,一斬毀我國家之寇,二斬戕害無辜之匪。誰要破壞這團結,都該降職處分。”
“說的好哇。”風鳴澗聽得眼睛發光,五加皮險些被他胳膊這激動起來的力道夾死。
“可惜的是,那夜我光顧著逃,完全不記得要打探雅州蠻軍情。”風鳴澗聽到五加皮哀嚎才想起這小子有傷在身,伸手要將五加皮放到馬下路邊,“回去吧。”放下時才發現五加皮始終抱著一條狗,這小子,難怪這么重來著
“傻兒子,你答應過我的,到哪里都帶我一起,別說話不算數啊”五加皮又驚又怒,一把揪住馬尾,戰馬吃痛瞬即飛馳,風鳴澗一驚急忙將他拖帶上來“胡鬧什么”“你說過,我是男子漢,可以幫你忙”“這次和上次不一樣,這是要去做大事”“大事,對啊我是爺們我帶把兒的”“喂你你你”風鳴澗看他就差沒脫褲子驗明正身,趕緊把他連人帶狗按倒馬上。
“哈哈哈,風將軍,令郎小小年紀,實在不同凡響。”王鉞不冷不熱地笑著,“帶他一起去吧。”
“臭小子,那你聽好了,你可別嚷嚷,狗也不準嚷,誰嚷宰了誰。”風鳴澗約法三章。
“放心,二柱還小,可聽話了”五加皮嬉皮笑臉著保證。
五加皮果然沒掉鏈子,王鉞和風鳴澗也成功與當地細作聯合、順利刺探到蠻人內部的重要軍情滿載而歸,然而行百里路半九十,居然在回頭尋馬的半道上險些和高吟師的麾下撞個正著,三人躲得太急慌不擇路,一個接一個失足滾到山下,天昏地暗,山高路險,三人摸索著爬了半夜,脫險時已是饑腸轆轆。
“王將軍”“風將軍”蓬頭垢面的兩人,聽到對方肚子在叫,心有靈犀,一起看向五加皮懷里跌得暈頭轉向還沒醒的二柱。
“啊”五加皮哭天喊地,“我的二柱它沒嚷啊傻兒子你說話不算數”
“第一天認識我翻臉無情不認人風鳴澗”風鳴澗笑了,不由分說奪過來。
“你們大人都殘忍,都喜歡騙人,沒有愛心,害小動物。嗚嗚嗚。”五加皮在地上痛哭流涕直打滾。
“再不吃點東西,堅持不到回去。”風鳴澗一邊按住他嘴,一邊烤肉。五加皮死命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