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得一緩,帶刀侍衛回答“哦,不是匪徒滋事,是小王爺在打人”
“這個小豫王,半天不惹事,渾身癢。”她實在很不喜歡那個紈绔子弟,豫王完顏永成最小的兒子,她習慣稱呼他小豫王。前年豫王薨逝,豫王府高手出走大半,諸如齊良臣、司馬隆、高風雷全投入了曹王與林阡的戰斗前線,使得去年夏秋那場波及到平陽府的河東大亂,豫王府幾乎無人可用,縱連小豫王本人也深受謝清發之害,好在危難關頭對他最忠心的高手段亦心及時趕到,將這個年不足十五的小王爺救出絕境。
然而那一戰段亦心也身受重傷,幸得卿旭瑭經過救到郢王府里,方才使主仆倆轉危為安,段亦心和小豫王行動不便,在郢王府養了很久的傷,自那以后,兩個王府的一些人便私下走動得比往常密切。
此番圣上旨意到郢王府時,雨祈和小豫王正在后院爬樹,兩個少不更事的男女,借了雪舞懇請父王一同去隴陜的東風,興沖沖地說他倆也要隨軍,雨祈立即就去換了套男裝,小豫王也不甘示弱求帶兵,被聞訊而來的段亦心一臉尷尬地制止雪舞想,可能是因為想給曹王心里施壓,父王才同意了把這位小豫王也帶在身邊不過,不同于雨祈任性有目的,小豫王完全是胡鬧亂作為,這不,據說車駕被人不慎攔了道,二話不說躍馬而下沖上前去一馬當先拳打腳踢
“要他住手,莫誤了行程。”雪舞對帶刀侍衛說,然而侍衛對王爺如何有用,很快便傳達“公主,小王爺說了,那是諸色人,可以欺負。”
“胡說八道這紈绔,實在不及他父王風姿萬一。”雪舞慍怒,當即掀簾,探出半個身子,親自喝止,“四海之內皆皇帝臣子,區分待人,豈能致一還不快快住手”道旁群眾只知他們是女真貴族,遠遠看到這女子雍容華貴、落落大方,都不由自主地退后或驚嘆。
小豫王被她這簡單一句話就拉出了毆打,面紅耳赤。他素來因她淡靜忌她三分,何況聽出她著重說“致一”,明顯是在以南宋的舉國北伐壓著他。他們特權階層欺負下層慣了,卻忘記連圣上最近還強調過,大敵當前,契丹、南人甚至羌兵,全都要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齊心協力打宋匪
“好吧,雪舞姐。本我錯了。”他摸摸后腦勺,服帖地轉過身,“改就是。”
“給傷者一些銀兩,賠償療傷吧。”她息事寧人過后,正準備回車上坐,余光掃及那被毆打的南人居然是
怎么回事,居然是那個讓她心念一動的男人
我,我是怎么了是太想那個人了怎會眼花,在這里看見他
吃驚之余,定定地站在那里,全神貫注打量了好幾眼,總算確定除了氣質不像之外,除了瘦一些衣衫襤褸之外,膚色、身形、五官,無一不是那個男子尤其那英俊的眉宇,深刻的輪廓,她閑暇時畫過無數遍也摸過無數遍
是那個人嗎,那個威風凜凜的南宋將帥可怎會淪落至此,受盡屈辱
她克制住內心的震怖,對侍衛說“將此人抬進我車里來。”
“”侍衛以為自己聽錯。
寧錯過,不放過。她在心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