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外不必說是自殺,說是我殺的吧。”王鉞說,不能宣揚蠻人氣節。
“唉,能和我喝酒的本來就少,現下就又少了一個。”雅州蠻雖已平定,那幾日風鳴澗心情著實不好,喝酒都沒法排解,打五加皮也出不來氣,所幸還有個王鉞,察覺到他的失落,處理完軍務便坐到他身邊的土坡上,和他共賞這夜涼如水。
忽然間,蒼涼的蘆管聲,從王鉞的手指間傳出,風鳴澗聽著聽著,竟覺得不那么難過,之所以能以悲制悲,可能是因為那悲傷中還有磅礴氣象它們,同時來自戰場。
“風將軍,我們避不開。”曲罷,王鉞說。
“王大人,這一曲,怎么吹”風鳴澗心情很快被這蘆管治愈,于是便與王鉞討教,王鉞也傾囊相授。
“最近跟著王大人,實在學到了很多啊”風鳴澗愈發覺得,這王鉞可以推薦給主公,主公一定喜歡。
“我與風將軍在一起,也見識到不少。”王鉞不冷不熱地說。
“怎么”風鳴澗一怔,沒想到自己身上也有閃光點嗎。
“先前我麾下有幾個新兵,要么是一緊張就到處找水喝,要么是逢上陣竟怕握槍躲后面,新兵啊,總有這些奇形怪狀的毛病。風將軍一來,便壓著那愛找水的幾天沒喝水,逼迫那對槍有恐懼的睡在槍上面。這般療法,強行治好了那幾個小兵,比起我從前的心理疏導,立竿見影。”王鉞說,“我雖是讀兵書長大,也習慣了正常的治軍作戰,卻有些方面,不得不向風將軍學,結合實際,因人施教。”
“唉,那倒確實是我的經驗之談,那般療法,只是因為覺得,怕磨礪者難成器。”風鳴澗摸摸后腦勺,見王鉞好像在回味這句話,笑,“哈哈哈,所以我才得了個翻臉無情不認人的惡名。”
“我也是盡管盡可能去愛兵如子,可父母將臉生得不好,總被人稱作難相處。”王鉞不冷不熱地自嘆,竟和他有同病相憐。
“王大人,我們如此投緣,不如干脆結拜兄弟,如何”風鳴澗興沖沖地問。
“好啊。”王鉞眼前一亮。
“今念風鳴澗、王鉞,雖然異姓,既結為兄弟,則齊心合力,上報國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雅州之戰即將結束,接下來休整片刻、正是合作抗金的好時候,“好弟弟,風哥我在秦州等著你。”“好早便想去一睹盟王尊容”
結拜過后,一路歸來,述起家常,才發現他二人不止兄弟關系,還是同一個孩子的父親掛名父親。
原來,五加皮并非王鉞親生,王鉞自然就不知道這孩子的存在了“順娘是我剛納的小妾,深得我的寵愛,因此到戰地也將她帶著幾日前她才跟我說出真相,原來她先前嫁過人,嘉泰元年川蜀戰亂,她丈夫受傷失蹤,孩子剛出生不久,她自己朝不保夕,慌不迭地把孩子寄托給一個義軍高手,希冀能逃過一劫,那個人便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