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阡只覺痛快,大笑“盟主,今日接你回家。”
林阡與林陌等人殺伐正激,苦于找不到可以彎腰背她的間隙,其實與她還差一步。那時,外圍一層,則是徐轅近前以馮虛刀補位,和程凌霄共打完顏永璉。完顏永璉聞聽這句,冷厲開口“你南宋草莽,如何給金國公主以家。”
“完顏永璉,何必執著,金宋之間的深仇大恨,其實早就已經化解。”彼時云藍擊退黃鶴去,將這場宿命之戰的責任全攬,“我在接受柳月托孤、帶念昔到點蒼山的第一刻起,就已經化解了。”
眾人難以停戰,卻不得不聆聽之。
“柳月臨死前對我說過,她后悔自己悖逆使命,只希望她的暮煙,能夠遠離紛爭、無憂無慮長大,便純粹做一個闖蕩江湖的女俠也罷。是因為她想回歸她在金國潛伏的初心,我才給念昔選了這樣的一條路。”
聽到柳月,完顏永璉怎能不動容“她這番話,只是在算計你,伺機向你們這些善惡不分的南宋盟軍復仇。”
“整日活在仇恨的陰影里,從小到大都不開心啊。人活著,難道僅僅為了報仇。這些,我不覺得都是假話。她固然心思玲瓏,固然臨死前有過偏激想法,但一個人的本性絕不會變,她是那樣的向往山水田園,怎么可能草菅人命。”云藍憑她對柳月的理解,肅然對完顏永璉反駁,“她殫精竭慮為你遺計的隴南之役,要求你給她陪葬的只不過是誣陷她、圍攻她的仇人,不包括那些無辜民眾。她是真的覺得愧對抗金、使命和責任。”
“所以就這樣殘忍,將你的所有想法,強加在暮煙她一個人的身上”完顏永璉痛心地望了一眼此刻連站都站不穩的女兒。
“她是金人,也是宋人,不必強加,天定之責。王爺難道沒有想過,在當時金宋之爭日趨激烈的情況下,她的出生是怎樣的意義重大雖然一時造成了戰禍,但長久來看分明可以勾銷,如今林阡膝下三個子女,全然也留著完顏氏的血,這難道不是一種融合從此后,金即是宋,宋即是金。”云藍說時,眾人臉色全變,這其實也是一種程度上的暗通款曲
“我的初衷,正是用飲恨刀來消除她身上關于戰禍的罪孽,希冀她能走上勾銷金宋之分的漫漫長路。從前的盟軍,她不能容,但可以容于日后的,由她改變的。”云藍微笑,繼續回憶,“曾經,我懷疑過念昔能否實現,七年前的她,非但沒有消除她自己的罪,反而消極地影響了飲恨刀,令我一度十分失望。不過,我覺得現在她已經做到了,欠南宋軍民的債早已還清,既包括她自己的、也包括你夫婦二人的。”
吟兒遠遠聽著師父對她的肯定,竟比林阡和天驕的肯定還教她覺得不枉。
“也便是說,你覺得南宋聯盟與王爺之間,不應有這般激烈的仇恨王爺因為她還債的關系,對南宋軍民的屠殺都可以被諒解”岳離以為抓住她話中把柄,立即以此作為漏洞攻擊,誰料云藍竟然點頭說是“我就是這樣覺得。”
“云盟主,恐怕是這天下間唯一一個這樣想的。”岳離笑了。
“有何可笑,開禧二年有一人這樣想,三年便有十人,四年就有百人。”云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