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該想通”凌大杰喜不自禁,他在靜寧就求和尚出山,只是他躲著不肯相見;封寒聽到林阡那聲師父,卻蹙了蹙眉,其實他也見過林阡的一些招式“憂吾思,你怎收了林阡當徒弟”當是時,暗衛仍然驚喜凝望,岳離卻是心念繁復。
“收他為徒,不過是想過一把當王爺師父的癮,誰想到這么巧,他和王爺那么像,竟還是王爺快婿呢。”和尚不羈地笑著,袖中雙筆狷介狂傲,他現在當然知道林阡是誰了,既想明白了決定入世,那當然要沿途惡補天下大勢。
“那是何人”薛煥不解,問楚風流,楚風流回答“高手堂之一,不過,隴南之役后、退出了。”“聽說當年他武功勉強及得上天尊地魔,現在只怕已直追王爺,可見,身處俗世和無欲清修還是有差別”軒轅九燁說時,薛煥和楚風流都狐疑地投以目光,這句居然有不屬于毒蛇的隱遁之意,楚風流先問“你想作甚”
“一時感慨”軒轅九燁趕緊裝深沉,他不能給他們看出,他對獨孤清絕的那句預言很在意。若非被青城四絕劍陣圍攻過,他和林阡正面交鋒到底相差多少
正想著,冷不防就聽薛煥說“林阡”軒轅九燁一怔,和楚風流一起循聲而看,沒想到,林阡竟也在吟兒和徐轅的攙扶下,不客氣地躺到王爺休憩的石板床上來了,只見徐轅先問“眾位,不介意我主公暫且在此療傷”可明明獨孤清絕此刻休憩之處有的是宋人有的是落腳點然而一眾金人來不及拒絕,林阡已經舔著臉坐下了,場面一度相當尷尬,封寒只能朝徐轅瞪眼。
當是時,孤獨淚正與淵聲對戰,肖逝隨時替補上陣,吟兒知道淵聲正常、暫時可以不用擔心,所以心情舒緩了些,再看完顏永璉身邊,等閑金軍全在救火,留在樓頂全是心腹也便只能在這不會造成流言蜚語的時刻,才能與金軍諸將尤其父親,不分彼此,坦誠相見。
于是乎默默達成協議,林阡和王爺分別睡一半石板床。
大戰中不歇還好,一旦坐下真是天旋地轉、頭昏眼花林阡雖是刻意來此,頻繁吐血卻是不假,都不知道樊井是何時冒死上來給他看傷的,清醒后林阡就聽到樊井丟下一小碗藥說“主母,主公中了毒,很可能是唐門喂在暗器上的。解了毒可能會好些。”
“好。”吟兒看林阡不支,習慣性地在旁調藥,其實也有點心不在焉,就聽那暗衛笑了一聲“人說兒女應該反哺,給王爺喂藥的事你來吧。”原來那貴婦看出完顏永璉正在意著,笑著幫這個口硬心軟的父親開口,完顏永璉一愣回神,聽到吟兒“嗯”了一聲抬頭看他,嘆了口氣,沒有反駁只能裝糊涂。
林阡本就是因為這一點才睡過來的,這當兒也知道吟兒迫不及待去給王爺端茶遞水服侍,當然由著她去了。祝孟嘗剛好跑上前來,看封寒朝徐轅瞪眼氣不打一處來趕快瞪回去,轉頭看吟兒仔細照料起完顏永璉,氣道“主母,為何給王爺一口口喂,給主公就囫圇強灌”
“孟嘗”林阡蹙眉還沒制止,封寒就不甘示弱“公主,莫停,王爺的藥涼,吃得慢就沒用啦。”他雖是在婚禮上才見到吟兒,但二十五年前他還是個愣頭青的時候,逗過襁褓里的吟兒玩,說話語氣也就自來熟。
“主公這藥是火性,燙,絕對不能囫圇吃。”祝孟嘗氣呼呼地說,“主母,剛好王爺不能慢,那就給王爺強灌了,趕緊回來伺候主公。”
“這怎么行,怎能對父親強灌”封寒寸土必爭,眾目睽睽之下和祝孟嘗開始了幼稚的兩小兒辯日。
吟兒原先就跪在那石板的中間,數易藥碗,不知喂誰,換來換去,突然冷道“叫你們吵”低頭分辨,倏然認錯,“我喂錯了。”
“這”封寒和祝孟嘗皆趕緊閉嘴,一干人等也臉色灰白,姑娘,他們一個中寒毒一個中火毒,你端錯藥會害死人的
緩得一緩,林阡當先笑了起來,見王爺也面露微笑,金宋群雄難得一次會心笑,除了凌大杰仍然板著臉外,全都暫且拋棄了仇恨煩惱,雖然只掙得這一息時間,看上去也挺荒誕的說出去誰信呢。
如果說吟兒是林阡和王爺的媒介之一,那么真是天定的緣分,和尚正是另一個。
這一息時間,不得不說是他幫忙爭取來的,否則這樓頂上沒人能有喘息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