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溪清想了想,說“好主意,但一定要仔細籌謀。”
“包在師父身上。”紫檀哈哈大笑。
暗月之夜,星涌黃河,盛景入清眸。
兩個人并排站在高處,視線從天空緩緩下移,最終都集中在林阡與五岳所在。
不約而同地觸景生情,卻帶著不同的心境
“寒園星散居,搖落小村墟。”和尚說的是五岳。
“關山正飛雪,烽戍斷無煙。”凌大杰說的是林阡。
都想打破沉默,未想對方正好開口,于是又陷沉默。
“關于當年,我有事情要問你。”凌大杰終于問出,“既然想通,不妨直言相告,隴南之役后,為何離開王爺。”
“凌施主,原該知道。”和尚嘆了口氣。
“世人皆知,徒禪勇、憂吾思一干人等對王爺失望,與王爺離心,不能再共事。這固然是原因之一。”凌大杰面色凝重,“失望歸失望,徒禪勇尚且還能選擇自暴自棄、敷衍為官、了此余生,你比他擅長排解,不可能一言不發、轉身就走、杳無音訊。”
“凌施主還是那樣的心細如發。不錯,貧僧是失望,不過不完全是對王爺。”和尚淡笑,捻著佛珠。
“對自己失望”凌大杰揣測,“會寧之戰,你我、徒禪勇、邵鴻淵慘敗給越野父子,遭到南宋盟軍的追殺,眾將都精疲力盡,王妃公主都奄奄一息,大家只剩一匹馬沒受傷腳力甚好,要你立即去附近搬救兵”
和尚捻著佛珠的手停了片刻,眼神空洞,沒有回答。
“結果到第三日你才空手回來,那時我軍已四分五散,你的瀆職,直接造成了王妃的死、公主的失蹤。”凌大杰說,“王爺沒有直問,這些年我卻替他百思不解,此刻不是問罪、而是蹊蹺,憂吾思,那日你去了哪里”
“阿彌陀佛。”和尚又繼續捻著佛珠,“五蘊皆賊,六鑿相壤。生死浮云,自有來去。”
凌大杰愣了好一會兒,悻悻地“臭和尚,我聽不懂但會好好參悟。”
懷揣心事回到王爺身邊,天沒亮王爺已經點燈起來,凌大杰欲為他分憂、幫他設法搜救圣上,卻看岳離早已代勞,將兵馬安排好了。凌大杰不禁心下安妥。
“真要這般均衡分布始終不如并敵一向。”凌大杰看完分布圖,蹙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