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矣。”林阡心念驟定,站在她身旁細看。
“小阡”那時燕落秋掀簾入帳,突然見到這幕安謐情景,怔了一怔,搖頭苦笑,立即上前來幫柏輕舟磨墨,“罷了罷了,橫行天下之人,自是想不到磨墨添紙之事。”
“五岳可安排妥當了”他臉上因為尷尬而微紅,心里卻因為場景熟悉而感傷。
“妥當。”燕落秋語笑嫣然,倒是洞悉他意,“吟兒你也放心。”
掀簾出帳,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戰地的蒼涼和寂寞伴隨著火光噴薄而來。
“紇石烈大人這是父王在五岳的內應給的情報。”同一時間,完顏琳走到紇石烈執中及其六大五大死穴身邊。
紇石烈執中粗一看瞬即就揉作一團“曹王的細作都沒頭緒、你的內應就知道會否有詐”
“曹王的細作終究只是探子,父王的內應卻是五岳的當家啊。”完顏琳低聲說,毫無心機。
“好一個完顏永功,和鎬王余孽原來早有勾結”紇石烈執中目光凜冽掠掃,驚得完顏琳隨即一個寒顫“不,那人,只是想到黑虎軍謀個官職”
“哼。”紇石烈執中轉過臉來,將那情報直接以內力按碎,“倒也是個機會。不過,小王爺您知道,這是絕密。”
“知道,知道。”完顏琳不是沒聽過他的暴戾之名,此刻生怕被他血盆大口吃了,連連點頭,“父王他,近來在隴陜屢屢敗給宋匪咱們,絕對不能給曹王任何機會。”
曹王他,從不需要任何人給機會。
明知金軍在隴陜的敗績只會在河東加緊郢王府和武衛軍對他的拖后腿,他聞聽軍情的第一刻還是先想到林阡只怕又要后院起火。前者關乎圣上,后者關乎蒼生。
不過,雖蒼生重,圣上又豈會為輕
“圣上務必在三日內尋回。”以己度人,他知道林阡本心是完全不帶五岳入局,最單純的做法就是將圣上藏遠、甚至明示,但那樣一來他完顏永璉就太容易找了。
所以宋匪權衡再三,不可能不給他提高難度,如此,就勢必考慮實際、引入五岳,最佳方法自然是用兩個地點均衡分布、混淆視聽。果不其然抗金聯盟很快入駐五岳、圣上從此愈發飄忽不定。現如今,完顏永璉的人正被貶謫、郢王府和武衛軍前夜剛經戰敗,即使同心合力,都沒有能力對兩個地點、七個小處一起鼓動騷亂、投石問路渾水摸魚,何況金軍各懷鬼胎無法同心合力、而宋匪在林阡的指點下幾乎不可能流露馬腳
故此,只能靠他苦思冥想
到底是宋匪據點還是五岳內部若然放在前者不變,就會很冒險、人質不隱蔽;若然放在后者,還是會冒險、一定程度上連累五岳。
“林阡,我還是愿信你我的初心矢志。”初心能移本末倒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