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不至于要靠她換。
作為一個賦閑了快三十年的暗衛,孤夫人非常有信心說出這句話,當今世上,有什么能困得住王爺
什么能困得住王爺
什么怕什么來什么。
完顏永璉委實難以理解,旋淵陣里的云到底把和尚卷哪兒去了,又是為什么最后一陣黑旋風把林阡給吹了進來。
總而言之龍掛驟停、他持劍飄降在地的一剎,沒看見和尚那熟悉俊逸的輪廓,反倒見到林阡一身是血地直起身
這算無遺策也算不出的突兀“獨處”,壓根沒有主帥談判的心平氣和,也不可能具備翁婿對弈的以禮相待,而直接就是死敵相見的分外眼紅怎么回事,林阡又入魔了抬手就拔刀噴霜濺雪,其精神狀態明顯紊亂。
“納命來”霹靂掣電,光陰喑啞,才一落地就陷入白熱廝殺,和那個暴戾嗜血的淵聲有什么區別真可惜,這個名叫林阡的男子,完顏永璉既覺得他像自己,又認為他是個務必由自己根除的戰鬼
“不得消停。”還沒能為民除害剿滅淵聲,這般又來了一個新的。飲恨刀,果真是妖邪
然而我手中這把冥滅劍,就是要滅盡你們這幫妖魔鬼怪完顏永璉淡靜一笑,從容迎戰,內力渾厚剛勁,劍勢沉穩嚴謹,磅礴意境精簡呈現,強大氣勢撲面奔涌。
即便是面對著一個輕微入魔的林阡,他完顏永璉還是有著這份泰然和篤定,作為主宰者隨風潛入夜地把控住了此戰節奏,引得林阡每一招每一式都不得不往正常方向去。
一燭對一墨,水天與松風;時而見字跡埋山河,時而見暴雪淹卷軸;同樣大氣渾然,同樣睥睨天下,劍主更為疏闊,明心見性,刀主更為豪放,氣凌霄漢。
可惜這奔鯨遇鯤鵬未能支撐過三十回合,林阡還是沒能控制住那突如其來的狀態激化
沒錯,控制,“他在控制”完顏永璉自身難保卻心念一動,清楚地看見前一刻林阡是在控制的,和淵聲并不完全一樣,是的這幾個月林阡由于不停參悟、反復磨練,一日千里越來越強,強得足以逼近他完顏永璉,但是在每一場實戰里,林阡只要不壓著那個度、那條界限、那道入魔邊緣打,就會比過去越來越輕易地入魔,所以說,林阡這幾個月幾乎時時刻刻都是那樣壓著打完顏永璉難免震撼否則還會更強
那是自然。林阡久病成醫,與前些年的一無所知不同,能越來越明顯地感知到那個度、那條界限、那道以人合刀和以刀合人的邊緣大概在哪里然而感知到是一回事,控制住是另一回事,今時今日的他,自控能力越來越差,稍事放松那自我約束,必會輕易成脫韁野馬,苦于沒有合適的制約之招,反而只有高妙的推動之法。換而言之,招式意境越強,越能幫助他殺人和殺己。
比如“天地為棺槨”,三分入魔的狀態下他一打完直接七分入魔,瞬間連感知都失去了,猙獰地把王爺連人帶劍掀翻在地摁在身下收拾,卻隱隱好像答應過誰不能殺了眼前人、所以沒下殺手而是換了拳頭揮打
王爺豈可能這般任他犯規肆虐不緊不慢,構筑劍局將這個暫時渾噩的林阡誆騙,甫一化險為夷,迅疾破局反攻,劍境看似是最簡單的空白,實則內涵深遠、氣度恢弘。任憑敵人侵掠如火,他自清閑繪風寫云,渲染詩情畫意,潑灑層次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