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和尚無聲無息、王爺一動不動,只道和尚必死無疑,悲痛欲絕,憤怒難忍,竟緊接著淵聲入魔,雙刀劈斬,云披霧裂,彈指之間,四氣氣返、五味掌斷、十八反長劍四分五散,那一剎之間的躍升不僅教敵人們看清楚了,他林阡是全天下武功上限和下限最懸殊之人,更加教他們魂悸魄動,難以置信眼前這毀天滅地的、披襟散發的、滿身血污的不就是他們的師父淵聲
而他披荊斬棘,破風斬云,拋卻一切頭也不回,就是要殺了那個名叫淵聲的惡魔目中赤紅,面容兇悍,所用刀法無不追魂奪命,連半口氣都不肯喘、半分念頭都不剩也不知與淵聲拼死搏殺了幾個回合,才聽到逐浪、邪后等人的冒死接近和呼喚“主公”他們驚恐的表情和棗林的一切并不對應,因為這是難得的一次淵聲和林阡四周都沒見血,干干凈凈,不染纖塵
道是何人,能和淵聲勢均力敵,把死戰打成切磋只能也是魔不對,亦神亦魔。
“繼續打,繼續打啊跟我學刀哈哈哈哈又收個徒弟”淵聲越打越興奮,笑著跳著空手接白刃,“就叫七情如何”被海逐浪下令俘虜的四氣五味等人都是一驚,這是他們的一個病逝多年的師弟,當初最得師父喜歡。
“老不死的閉嘴去死給我女人和師父償命”林阡精神狀態比他好不了多少,所以過程中飲恨刀在他們之間反復易主。
“徒弟,貧僧還沒死”和尚雖然感到了大限將至,卻還是拼盡一口氣要把林阡拉回正途。
完顏永璉一直沒有說話,是因為他怕他一說話,給和尚運的氣一斷,和尚就撐不住。邪后見狀立即取出止血草來幫忙。
“王爺,貧僧若是登了極樂你便把貧僧燒成幾份,那些女人,每人分一份”和尚臉色慘白,斷斷續續。
“少說胡話,有哪個得道高僧的遺言是這樣”完顏永璉雖比林阡自控力高得多,卻也忍不住的眼圈通紅神情痛苦。
“善哉善哉,緣來則去,緣聚則散,緣起則生,緣落則滅”和尚奄奄一息。
“別說了”完顏永璉厲聲喝斷,“本王找東方雨算過,你一百二十歲才圓寂”
“為何要算。”和尚忽然驚醒。
“怕你在我找到你之前就人間蒸發,怕你將靜寧之戰的真相帶進塵土,怕你在想通前伏罪前就輕松解脫”完顏永璉怎可能不在乎,那場直接導致柳月慘死的戰禍,和尚為什么沒有及時找到援兵,當晚靜寧的戰將不少,和尚去求助的人到底是誰
“王爺,貧僧也舍不得您啊”和尚開始說胡話,“公獨何人,心如止水,風雨如晦,雞鳴不已”
“你一日不說,便一日不死且看你在維護何人”王爺心中一慟,威嚴發號施令。
“王爺莫怪那位施主,他其實”和尚還沒說完,手就驀然垂下。
“和尚”王爺強忍悲痛,不及看他生死,只因聽見了海逐浪等人連番驚呼,得知林阡為打淵聲不停爆發,浴血奮戰,持續走火,在場宋軍束手無策、形同虛設。然而再不阻止,后果不堪設想,即便林阡最終能教淵聲俯首稱臣,下一刻眾人都會成他刀下亡魂
制約林阡入魔的方法,一則靠其自控,二則吟兒出劍,三則和尚念經,四則燕落秋彈凈心咒,眼下全都難以實現,完顏永璉雖然也通琴律可是難為無米之炊,此刻收拾心情屏氣凝息觀察林阡和淵聲對峙、將他二人最近用的約莫十招在心里流轉一遍,于心中極速總結歸納了所有相似相抵之處,給林阡超前計算了所有的入魔風險和實戰水平,當機立斷,開口指點“打蜉蝣,八成速。”神速進擊,而無雜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