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擔心你。”齊良臣替他與宋恒打,卻居然沒有用翻云手,而是用刀劍廝拼,“我來的時候,還未兵敗”
“擅離職守,您必定會被小王爺治罪”司馬隆調勻氣息,卻太難調勻,一時呼吸困難,“冒著這樣的危險到前線,怎可能只是因為擔心我您是因為,向往這戰場,難忘這熱血”
三緘其口可是,這戰場,這熱血,去年山東之戰,我們不是一起到達的嗎
司馬隆一向崇仰齊良臣,所以今年六月從河東回環慶,金軍向陳鑄問罪時,他唯一關注的就是人群中怎么沒有大哥
“先走,二弟。”齊良臣好像知道司馬隆要說什么,拼力與宋恒對劍的同時,寧可舍了他自己的性命,也要滿身是血的司馬隆快走。
“論戰場,鐵堂峽之戰,金軍稱呼您為齊神;論武功,曹王府中,您高度僅次于天尊;論威信,即便是南石窟寺面對淵聲,金宋也全部都認可由您打頭陣。”司馬隆噙淚不肯離去,“如此最巔峰的時候,您為什么突然走了就因為段亦心不識大體的三言兩語情愛和大義到底哪個更重”
“都重。”宋恒不是個擺設,他們交談他都聽著看著,司馬隆一怔,宋恒居然有余力插嘴
反觀齊良臣,卻難以開口,好像被壓制地喘不過氣,似乎拼盡了全力一般。
司馬隆突然間明白了什么,渾然不顧自身安危沖上前來,一劍奮勇格擋開了宋恒“要走一起走大哥”
宋恒沒想到司馬隆身受重傷突然爆發,竟將自己這玉龍劍打飛脫手,再一晃眼,唾手可得的齊良臣和司馬隆全都逃脫,錯愕之余,當即喊道“追”
司馬隆雖是帶著齊良臣奪人馬匹殺出重圍的那個,但一出了安全境地便就在馬上吐血不止、明顯傷勢更重。
“二弟”齊良臣當即給他外傷止血,卻儼然對這內傷無能為力,“咱們,盡快回到安全之處”
“為何會這樣”司馬隆淚流,抓住齊良臣的手,外表看來,那手并無大礙,可是,那手再也不是翻云手了。
“淵聲的戰法,對誰都是釜底抽薪、連根拔起、斬草除根。”齊良臣雖此刻看開,但先前必然比他悲痛百倍,“南石窟寺里,我是第一個與他打的,他以蠻力摧毀了我的真氣流,雖然那改變是十分微小的,但那改變卻是根本上的但我當時卻不知。”
不知,當時世人皆說金宋合作打淵聲幸運地竟無人死,其實那時候齊良臣就已經死了,后來,真氣流在回光返照階段,又去鐵堂峽被獨孤清絕、浪蕩子、林阡連著添了三把火,從此徹底滅絕。
不知,掀天匿地陣,是齊良臣最強一戰,也是最后一戰。
不知,他以為他達到最完美狀態時,世人以為他走到人生巔峰的那一刻,他就完全地告別了高手堂
“司馬隆愧對大哥,大哥最無助的時候,司馬隆竟始終不知”司馬隆難以想象那是怎樣摧毀性的打擊,更難想象當慣了第一的齊良臣是怎么挺過來的。
“大哥此生最大的遺憾,便是不能如你、如三弟般,站在為曹王征戰的第一線了。”齊良臣傷感不已,“內力失去了大半,我便只能,聽從亦心的勸告,當回從前看家護院的侍衛,好在小王爺他并不嫌棄”
“小王爺從前一直都把大哥當作仲父般看待,自然的”司馬隆泣不成聲,“可是大哥您怎么不說,為什么不告訴我和風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