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期間莫非一直愣神半步未移,從郢王口中出來的“駙馬”二字,當時就重重擊在了莫非心頭。慚愧、不安、痛苦、迷茫,齊齊上涌
莫非雖很快就告知寒澤葉自己將去河南的調動,卻是到后幾日,才勉強有了心情告知林阡來龍去脈。“完顏匡奏請金帝抽調河東軍”發生在雨祈出事的同期,付諸行動更在那之后,故而郢王知情比林阡還晚,所以林阡的推測有誤,郢王把大半人手調去河南根本是傷心過度,而非為了對河南戰場分一杯羹。
不過,莫非在護送雨祈去河南的途中,聽聞常牽念等黑虎軍即將被調南下,自是也驚嘆郢王險些被曹王算計后方而不及調控,卻竟然因為雨祈受害而被上天提醒得以亡羊補牢
然而就像柏輕舟說的那樣,如此一來郢王捉襟見肘,隴陜便只有卿旭瑭和羌王青宜可可用。那時郢王府誰都不知卿旭瑭已是曹王臥底,卻都因為曹王只帶了凌大杰一人回到隴陜而感到“不幸中的萬幸”。虧得林阡當真去了東線、曹王府大半都被安排到江淮。曹王此舉既是對林阡的看重,亦顯然具備著自信以及對吳曦的信任。
“王爺曹王回來了。”那王者,終究歸隴,雖說司馬隆經此一戰半死不活,這里等候著他的,還有楚風流、蒲察秉鉉、完顏瞻、移剌蒲阿、高風雷。這些人,整個九月靜寧秦州,旁人都在大輸特輸,他們卻最多小輸。
“王爺,您吃點東西吧”郢王最信任的心腹并非卿旭瑭,但也不是什么高手悍將謀才,只能為他簡單分析局勢、偶爾照顧起居。
“王爺,曹王今日與寒澤葉交戰,奪下宋軍三座城寨,不過,完顏瞻和移剌蒲阿受了傷”心腹說,南宋強將云集,諸如寒澤葉、宋恒、孫寄嘯、辜聽弦、百里飄云、李好義,哪個都是不容小覷。
“王爺,曹王才剛回來不久便恢復了昔日聲望,我們”心腹提醒他,敵人愈發強大,我方愈發薄弱。萬望郢王打起精神,重整旗鼓。
“無妨。”雨祈走后已有四日,郢王一人坐在窗前看天,失魂落魄了不知多久,忽然間一滴雨飄進眼里才回了神,“無妨,小豫王這顆棋雖非我所下,卻是幫了我大忙。”
“什么”心腹一愣。
“完顏匡此人,早年為豫王府教讀。曹王他想吞我黑虎軍,卻失算了小豫王這橋梁,聰明反被聰明誤,輕易把完顏匡推向了我。”郢王雖然不善打仗,卻熟知如何利用人際交往,“哼,想假道滅虢,結果牽線搭橋,不是很尷尬嗎。為了河南戰場他的人不難堪,他必定會將此地比我強的力量做一番權衡。”
“王爺”心腹喜見他回神,“您終于”振作起來了。
他本就沒一蹶不振太久,這幾天的愣神既是發呆也是思考。
“況且曹王在隴陜,敵人不止我一個,眼紅他的人太多了。”郢王知道,諸如完顏綱、完顏璘、完顏承裕、術虎高琪、石抹仲溫都直接受到完顏璟管控,不可能使自己勢單力孤,更何況戰場上刀劍不長眼,誰知道寒澤葉的箭明日會否扎在曹王身上“慢慢來,不急。”
還有寒澤葉,最好的結局難道不是和完顏永璉兩敗俱傷“雨祈的仇,本王必報。”
不得不說郢王對形勢的嗅覺遠高于他對戰勢。
完顏永璉還真就因為郢王把大半高手送去了河南戰場而覺得不好要壞事了、他可千萬別再去拖完顏匡的后腿故而當即著手,將完顏君附、完顏瞻和移剌蒲阿等人全都安插了過去“務必記得關注河東軍,莫教他們暗自生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