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想說,紛紛擾擾,莫有靜時,雖然眼下是大金在內亂,南宋難道就沒發生過
“既然靜不了,那就自己造。”她笑著說,心有靈犀。
嘗聞陶潛語,心遠地自偏。
這晚抗金聯盟的鄧州據點,洛輕衣也是難得才從繁雜的軍務里抽身,趕緊給自己造一些清靜。
剛好捕捉到一絲劍法的靈感,索性教秋風助興、于潭邊舞起。花洲旁桂樹飄香,伊人如清蓮綻放,青城的大師兄情之所至,不再只是默然觀賞,而是正大光明地橫笛相和。
見到她,臉會紅,氣會喘,說話會結巴,還好,笛聲是流暢的,自然的,充滿底氣的。
說來也奇,他似乎完全看得懂她那如水般的劍境,而她也能被這笛聲碰觸到靈感邊緣、從而碰撞出一些新的參悟。月光如緞,光輝流轉,干凈鋪陳于清波;笛聲如云,神髓飄然,清幽匯入岷山劍。
若是遠遠觀望,這雙男女真是一對璧人,男子劍眉星目,氣宇軒昂,黑發由銀冠高束,身著一件白色長袍,女子發髻高挽,所梳乃是川蜀未嫁女子特有發式,未施粉黛,不戴佩飾,清新素雅卻不失端莊,簡單一襲青色長裙,不知怎的竟透出一股天下第一美女的氣勢。
“洛女俠,劍法實在神妙”一曲畢,他贊不絕口,沒想到她隨手一揮都能妙手偶得。這套劍法,水心笛魂,月影煙身,盡在其中。
“大師兄的笛音,可以說冠絕天下。”洛輕衣承父親教導,和兄弟姐妹們一樣精通音律,尤其善于扶簫。
“師父說,當細作第一要務便是會樂器。”他低嘆,“笛、簫、銜葉,總要學一兩個。”
“七哥確是會的”洛輕衣說罷,忽然有些蹊蹺,“可是盟王他,為何卻不算精通”
他一怔,再一笑“盟王應當也會些,只不過不外露罷了。”
“這倒是。”她倏然悵惘,“我認識他的時候,他便已經是盟王了”
把天聊死了正自尷尬,他耳朵驀地一動,她也幾乎同時警覺“什么人”樹后有數條黑影一閃而過,洛輕衣和大師兄雙劍襲掠,一番纏斗過后,卻只抓到兩個刻意殿后的死士,一旦就擒,便咬舌自盡。
“看來這鄧州據點,已經被控弦莊的人混了進來。”大師兄不愧是程凌霄的得意門生,只從這些死士的武功路數、行事作風上,便看出了端倪,“回去之后,還得加緊布防。”
“練劍的時間愈發少。”她冷冷丟下一句,不太高興地走了,他一愕,苦笑追上前去。
唐州一帶,穆子滕和彭義斌的相處比另外兩個據點的主帥還要融洽
“穆副幫主,前兩天我送你的兵書,你可看完了”彭義斌來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