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想的,什么計謀,宋軍怎會空虛”郢王忽然覺得喉嚨有一口熱的東西,卡在那里吐不出來咽不下去,死命地捂著脖子順著氣。他知道,曹王最近為了寒澤葉焦頭爛額,不太可能對中線有多么靜心的布局。
“景山。”曹王一笑,“第二個楚風流,出現了。”
早在移剌蒲阿說“完顏匡可怕,宋匪可懼”,完顏瞻說“待我想想,如何破這個局”的一炷香后,完顏瞻就想到了如何后發制人把完顏匡拉過來。戰略上,正是抓住完顏匡“南征至上”的心念,戰術上,卻必須采取幕后的“金宋溝通”,先給完顏匡看到那幅令人滿意的藍圖。
為了達到目的,完顏瞻親自潛入宋軍的鄧唐之交,與吳晛在吳仕身邊的心腹說起近至鄧唐,遠至隨州、襄陽的一切,吳晛手下的宵小,與之一拍即合,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輕而易舉,就讓完顏匡和宋匪這兩個棘手的矛盾自相攻殺穿針引線的完顏瞻,從來到去都只是個身受重傷的殘兵敗將。
那個舉足輕重的完顏匡,此刻儼然已奔襲在攻打宋軍的必勝戰場什么南陽內亂,什么鄧唐無事,完顏永璉怎么可能允許河東之戰“軍務被政務所累”重演他說是“協助伐宋”去的,他就是協助伐宋去的曹王爺說到做到。
郢王絕望地倒在地上,始終吐不出那口腥熱,曹王被他自己“伐宋”的說法制約怎么可能是制約曹王偏就用宋軍醞釀的內亂消除了金軍的即使南陽的小王爺們真的在為父爭奪帝位,他也只不過是用它當幌子來謀殺宋軍
“兵貴神速,就看宋軍來不來得及應變了。”完顏永璉說,兵貴神速,既是指今夜完顏匡務必閃電打宋軍,宋軍反應不過來,也是指這一戰不能拖到明日、后日,多一天,海上升明月在中線的情報網都會多一分成熟。
一陣沉默。郢王知道,曹王習慣了下明棋,他今夜的所有部署,都是建立在宋匪也知情的基礎上,宋匪卻如他所愿地一直關注著南陽的金軍內斗,來得及轉換角色、提防他們自己的心窩一刀
久矣,曹王示意羌王和卿旭瑭將郢王綁縛,郢王身體雖未掙扎,語氣卻還殊死搏斗“完顏永璉,你確定你玩弄權謀也和戰場上一樣的算無遺策你一次吊唁撬走四大高手的事實擺在那里,可算過,按帶就算聽信了丁志遠的話倒戈一擊,也不可能真心實意地與你們一起”
“怎么”完顏永璉臉色微變,忽然被余毒激得嘴角滲出一絲血痕,難道還有什么出乎我的計算
“今夜,必定不止我一個人白發人送黑發。”郢王狂冷預言,小豫王是虎質羊皮,憤怒起來能始料不及地把人撕碎。
東廂里俯身去探完顏琳鼻息的完顏君附,尚未來得及去享受南陽奪權的勝利,便被一道鋒芒瘋狂地刺進了后背,完顏按帶,他適才是第一次殺人,紅了眼殺得不受控“父王,段姑姑,欺負我的人,個個都要死”
郢王笑看曹王“今晚,活著走出這豫王府東廂的小王爺,只能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