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牽念那時才懂,管你怎樣的遠見卓識,也敵不過小人的暗中構陷
昨夜黃鶴去來見他,動機確實不單純,不過,黃鶴去不是來策反他的,而是明知道無法策反,遂故意地用一封信亂心和離間
為的是讓他在心亂、踟躕的一息之間沒能注意,他把信交還黃鶴去的那一幕原是被目擊者看見了黃鶴去此舉一舉兩得,既用常牽念來掩護了非此即彼的丁志遠的忠誠,又讓常牽念在這關鍵一刻控制不住他的麾下
一傳十十傳百,跳進黃河洗不清,原先要圍攻東廂的西廂兵馬不攻自亂,很快便被完顏君附拼死頑抗的部將們扳回局面,可笑的是兩方勢力浩浩淼淼都是一樣的口號“圍剿叛軍”和“清君側”
“大家莫要驚慌,這只是曹王的離間計”可他那威力無邊名叫“九萬里”的雙鉤,如何能殺那些不分青紅皂白就是不肯相信他的自己人今日這惡果,全是當初曹王從棺材里抱他出來的因,“曹王從那時起就已經在布局,曹王刻意推動和加快了王爺的動手,你們,你們為何不相信”常牽念恨啊,恨他當時為何不死了算了為何要活著經受這身強力壯卻無能為力的錐心一幕
扳平的局,從南陽連綿至秦州,絕望的汗,同時出現在常牽念和完顏永功的眼角,只因為前一瞬完顏永璉遺憾地說完常牽念、完顏永功停在半空的刀剛準備落下“那便殺了你給琳兒陪葬”,卻聽鐺的一聲一道巨力將這一擊及時沖擋,他虎口發麻退后兩步刀已被震落在地。
不同于得知丁志遠是臥底時的意外,對于這個人是曹王的人,郢王明顯是做好了接受準備的,此刻帥帳里部分兵力的反戈一擊,他其實早就預料到了,他不承認此刻眼角的是淚,絕不是
果不其然,就是此人,前次在關押鳳簫吟的監牢,就是此人出賣了我的全盤計劃
完顏永功鎮定地轉過臉瞪著此人,面上的失望遠遠多于驚詫“卿旭瑭,我多希望你是忠臣,你也確實差點讓我打消了懷疑雨祈出事之后,你始終不離不棄,你鼓勵我振作起來,原來你是為了鼓勵我振作起來好出賣我”越說越感悲涼,不覺睚眥俱裂。
“郢王,我”他作為府上的第一高手,四十三年卻從未得到過郢王最高的信任,實則他自己也明白,他和郢王并非同道中人,“宋匪北伐,家國兇險,我等不該”
“無非大義,呵呵,為了它,不惜舍身忘死、背信棄義。”郢王噙淚怒喝,“自你被先帝強行塞到我府上,我就知道和他完顏永璉才是同一類人,可是,既然已經錯過,那便別再心心念念了,我就這么好好供著你,你安安穩穩地看家護院不好誰想四十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逮著機會吃里扒外六月的時候,我原是帶著一勞永逸的想法讓你去接近曹王,我是怎樣的天真親手把你還給了他還這么晚才相信”
“王爺”卿旭瑭含淚回憶,可他不是紫檀,郢王也不是鄭王,終究他們沒能相融,他于王府,一直只是個脫節的存在。
在卿旭瑭失神的一刻,斜路驀地殺出一桿槍來,生生將他本就沒想指著郢王的朔風刀打偏。
郢王既然是提防著卿旭瑭的,自然也做足了被卿旭瑭背叛的防備,這些天來為郢王出謀劃策的心腹,正是此刻對卿旭瑭出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