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永璉,孤立無援的滋味好受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自然恨,恨這個身負重傷略帶疲倦的哥哥,本來根本從來不過問政斗卻偏偏為了阻止他而拙劣地學會,撬墻角,假道伐虢,還沾沾自喜。
“熟悉的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六月在河東我就問過你,拆了我你要怎么打林阡”完顏永璉當即明白了他想做什么,笑問之際,令他意料之中的處變不驚這曹王,素來都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寒澤葉就快死了,吳曦我會繼續策反,群龍無首的曹王府我會接管。”完顏永功鎮靜回應,端的也不失王爺的氣魄。多虧了曹王這半個月來的努力,他知道他現在接手的西線,宋恒肯定比寒澤葉好打得多、楚風流顯然也比完顏綱用著順手。
“我與寒澤葉拼斗時的毒箭,是你派人暗中放的”完顏永璉問時,語氣卻不像個敗者,反倒像在對他下最后通牒。
“沒錯。不過我知道你武功高強、必定死不了。”郢王笑以勝者的姿態開口,“索性留你一條性命,承認罪行也罷。”
“什么罪行,說來聽聽。”完顏永璉淡笑,無懼戈戟橫陳。
“其一,曹王第四子完顏君隱,公然于環慶糾集草莽、對抗朝廷,尤其在這兩年勢力達到鼎盛,只怕與宋廷的開禧北伐有著莫大牽連;其二,曹王與麾下一眾驍將,籌備掀天匿地陣近四十年,居然在將勝之際輕易敗給宋匪,害圣上性命之憂,罪無可赦;其三,曹王麾下,包括陳鑄、薛煥、軒轅九燁在內都與林阡暗通款曲,兒媳楚風流尤甚;其四,曹王的女兒是林阡的妻子,近十年來屠殺我大金子民無數”
“你怎不說,君隱那盛世盛極而衰,是誰將他的基業斬草除根怎不說,曹王府因掀天匿地陣的戰敗死傷多少精銳、吃了力還不討好怎不說,我這些麾下的刀劍給了林阡多少次致命打擊,兒媳楚風流尤甚怎不說,我為給大金子民報仇,幾乎將親生女兒凌遲以解恨”完顏永璉冷冷相視,眼中口中全然絕情,完顏永功驀然語塞,好一個冷血至此的梟雄
“完顏永功,你既不開口了,我便來羅列你的罪狀,看看我倆誰更可惡。”完顏永璉笑而反擊,“其一,去年春夏林匪在山東與我交戰,其麾下的馮天羽趁機到河東發展,謝清發的五岳借著這東風生亂,身為河東百姓的保護者,你除了縱容黑虎軍和五岳暗中交往,還做過什么其二,今年六月河東之戰,林匪與我在你家門口大動干戈,當時林匪勢單力孤,完全可以連根拔起,身為地頭蛇,你除了給他在決戰中送人質和戰后圍攻我,還做過什么其三,八月你一到這隴陜戰地,宋軍便有了掩日出現,從此逆轉了靜寧會戰,圣上的詔書是派你前來與我學習如何伐宋,你除了寧可自認海上升明月也要去殺鳳簫吟,除了盡一切可能將我擠出局,還做過什么其四,隴陜棋局我本已布好,你費盡心思奪去那就繼續下,可是這短短一個九月,你除了像約好了一樣地把我收復的地盤全輸給寒澤葉,還做過什么”
“你含血噴人”完顏永功聽到這“約好了一樣”的羞辱,氣得臉色通紅。
“與宋暗通、居心叵測、圖謀不軌,到底是誰完顏永功,你若有心,按罪當誅,若是無意,便是蠢貨。有心也好無意也罷,如你這般不知輕重,只顧內耗也能伐宋”完顏永璉仍然虛弱躺著,卻教他覺得,實在有三寸不爛之舌
“哼,伐宋”片刻后,他色厲內荏地笑了起來,“完顏永璉,你知道你敗在哪里你便算干壞事的時候,都要把大義掛在嘴邊,不能放開手腳地干,今亦如是。完顏君附、移剌蒲阿、完顏瞻,做鬼派去河南又如何因為打著協助伐宋的旗號,所以兵力有限、任我宰割你這二兒子,雖然比老三要聰明點、能自保,但是他必然想不到去提防琳兒和按帶這種,看似無害的紈绔子弟吧。”
“真那么放心琳兒和按帶,為何還要多此一舉來拿我”完顏永璉微笑,看清楚他不敢賭完顏琳的能力,所以硬要來暗害和圍攻自己來雙保險,此舉本身卻冒著打草驚蛇的風險。
“還笑得出來此時此刻,你的君附,怕是已經身首異處了”郢王猖狂恐嚇,“你且去陪他”當即出刀斬向完顏永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