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先找幾個水性好的,潛下去把障礙拔帶開來。”完顏匡的文韜武略不是吹出來,迎難而上,一邊下令拔除江面下的險阻,一邊仔細察看朱雀給予的情報好得很,朱雀知道南宋水軍的部署,省得我茫然無措。
夜霧掩月,鐵鏈據險,橫鎖江面,完顏匡負手立于高處,依稀看到了穆子滕那艘戰船不遠、陳旭等人所領宋軍主力。因知道這時令必刮北風,當即發號施令“放火。”一邊以巨大火炬燒熔鐵鏈,一邊火趁風勢向宋軍所在發起總攻。
秋風呼嘯,洪波涌起,火光燭天,旗帆遍野,金軍劍拔弩張,宋軍引舟握刃,雖還隔幾丈遠,箭矢亂飛,江水飄紅。
驅兵接戰,生死俱拋,眼看著金軍愈發近前,徐轅馮虛刀一聲嘯響,身先士卒殺到對方陣中,與憂吾思兵戎相見,和尚判官筆出擊如電,驚得他二人身側掛流三百丈、噴壑數十里,這漫天炸裂的水幕中,卻從未斷絕地涌蕩著壯闊的火海
滿漢水都只見熊熊火勢和層層水渦,這場景誰不激動誰不驚心動魄但不容辯駁的是,當金軍占據了天時,宋軍光有地利和人和又有什么用不得不和徐轅一起無奈地向南撤退
是嗎,當真如此南宋中軍,有人遠觀水火、并不激動也不驚心動魄,而是一直搖扇靜坐,等候著他所知道的天時“到了”
“怎么回事”須臾,江上南風大作,火勢全反沖向金軍去,完顏匡大驚失色,正待應變,忽而金軍所處之地、也就是才剛奪下的宋軍陣地,江水竟變得空前湍急,腳底好像生出個巨型漩渦高速旋轉,令他們全部都暈頭轉向,再也顧不上宋軍鼓聲震天。
黑云翻滾,雷輥電霍,只在交睫。怎么回事,這地方指南針都不管用地瘋狂亂轉,像極了傳聞中金兀術被困四十九天的地方,但那地方不是明明應該在京口嗎
也只有宋人才知道,京口那個常常在天快亮時于江面作妖的幽凌山莊,“靠著京口,建康,荊州,岳陽,漢口,武昌”是古往今來一路從長江上游流到下游去了。雖然今時今日早已不在荊襄,可它卻在某些地點,留下了至關重要的印跡
之所以要穆子滕、彭義斌等人再撐一個時辰,陳旭正是等在這里,這就是他陳旭送給完顏匡的,禮尚往來的意外,環環相扣的埋伏
就要在大概的時間把金軍引到此地,用鐵鏈鐵錐誘完顏匡發起火攻,繼而合情合理地撤離、把死地留給金軍攻占,卻算準了金軍掉以輕心的這一瞬,這個時辰,風向會改、火勢會反殺豈止,還利用了腳下這詭異的漩渦吞噬金船,還利用了“朱雀”加速了一切,天時地利人和全都在我宋軍
霧才稍散,金軍方才現身,陳旭當即下令,宋軍以火箭、霹靂炮等連射,幫完顏匡一把,繼續以大火延燒金艦
“一日內教襄陽城破檣櫓如城的那個先破了”沈延笑得如個孩子,竟還沒璞玉穩重。
“子滕,你真是個天才啊”彭義斌雖然精疲力盡倒在船板上,卻一邊遠看徐轅殺敵,一邊回頭對穆子滕說。每場戰爭的勝利,與統帥的隨機應變是分不開的。
“哈哈,彭當家,再給我送本軍形篇吧默寫出來也行。”穆子滕笑著,也是累得爬不起來了。
“這事兒你倒是記得牢”彭義斌無奈搖頭。
陳旭上前來,給穆子滕補了一刀“兵法一曰度,二曰量,三曰數,四曰稱,五曰勝勝者之戰民也,若決積水于千仞之溪者,形也。”
穆子滕臉色慘白“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