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看我去把他那見不得人的斗笠脫下來”周虎與阡吟二人同行,笑說。吟兒這才發現有人比她還嘴甜,林阡不就贈了一套刀法嗎,這周虎,居然不顧武狀元的身份、直接認起師父來了
唉不對,怎能脫了那人斗笠,萬一是自己人、細作、轉魄呢吟兒想通還沒來得及阻止,周虎已經隔空出刀,老遠就把那鬼祟之人的斗笠震了開來,林阡原還在忖度那人是誰,回神之際當即移步追前,一瞬就給那人戴了回去“軍情緊要,進去再說。”
然而林阡后發未能先至,那一瞬之間,那人被刀風掀開的斗笠下,閃現過一張怎樣熟悉的臉豈止吟兒和周虎驚魂,李君前帳前每個有緣一睹真容的全都認識他也全都以為自己看錯仆散揆
大部分人都和吟兒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驚呆表情,林阡稍微淡定些、強裝鎮靜把他帶進帳中,對方最高統帥都來了,接下來談什么都是絕頂機密,其余任何人都務必要疏散開去“吟兒,謝當家,叔子,且先帶眾人走。”叔子正是周虎的字了,吟兒一愣,和晉代名將同字,周虎的父母想來也不是俗人。
“盟主,我該不會是犯錯了”周虎低聲問吟兒,見她點頭,他一臉慚愧地說,“往后斷然不能再魯莽。”
“還好這里都是自己人,小小意外,沒關系。”吟兒寬慰他之后,完成任務回到帳邊,再確認了一遍近前無人,方才進去帳內議事。
甫一掀簾,卻看仆散揆居于正中主位,吟兒不禁火大,想都不想無禮上前意欲一把拖開“坐錯地了你須是客”仆散揆卻坐如鐘,不曾被她拖動,吟兒大怒直接沖他拔劍“敬酒不吃吃罰酒客位都別坐,跪著好了”
“吟兒,不得無禮”林阡趕緊上來沒收了她的劍,“仆散大人是想來與我們商議和談,我正待差人去請葉大人”
“老師肯定不會答應,直接殺了他一了百了”吟兒一愣搖頭,當即對林阡獻策,仆散揆冷笑一聲,臨危不懼“堂堂盟主,狀若潑婦,成何體統”
“你”吟兒還沒來得及駁斥仆散揆,林阡便對她復述起仆散揆的“劃江而治”要求“適才仆散大人說,金帝給了他一道密旨既已渡淮到長江邊,便當與我國重新劃定國界。”
“汝等馬上就要被打回老家,哪來的臉面提劃江而治”吟兒對仆散揆慷慨呈詞罷,回看林阡,一臉憤懣和不滿,“勝南,你忘了河東的教訓了,和他這個會背盟的小人多費什么口舌他根本就是一門心思打你,很可能是打不過你了決定鋌而走險,想要像我一樣單刀赴會虛實并濟地威懾你還有,這幾日不是說他在厲兵秣馬嗎,如今居然議和,當中必然有詐,所以也有可能是個煙霧騙你掉以輕心照我說的,殺了他,即刻揚我大宋國威”
“鳳簫吟,兩國交戰,不斬來使這道理你都不懂”仆散揆怒不可遏,卻險些被吟兒一掌掀翻,林阡趕緊喝止吟兒“少胡鬧了你太笨了”
“哪是使者,送上門的俘虜”鳳簫吟轉過身去對林阡杏目圓睜,“我胡鬧我笨你是中了什么邪二大”正要讓李君前幫著罵醒這個喪權辱國的林阡,忽然懵在原地如夢初醒。
帳中這個神似李君前的不是李君前,那么她差點一掌掀翻的仆散揆也不是仆散揆
好吧,真的有詐,真的中邪,真的笨。吟兒一臉訕笑,這情景在泉州、蒼梧、黔西都發生過她怎么就忘了文暄師兄和二大爺都會易容術呢,文暄師兄可能還只是擅長而已,二大爺卻是“易容如一”
“下手太重”“仆散揆”站起來,撕開臉皮正是李君前,吟兒心中直呼,完全看不出來啊,適才他語氣、姿態、風度,全都惟妙惟肖以假亂真,要騙他們這些不在仆散揆近身的人根本綽綽有余“二大爺,你不當細作可惜了。”
“小師妹這氣勢,實在是傲視群雄啊。”“李君前”也笑著撕開臉皮,果然葉文暄是也。
“這個又是誰啊”吟兒裝糊涂,馬上踮起腳來撕林阡臉皮,“哎呀,臉皮太厚,撕不開”
“吟兒,我沒騙你啊,我事先也不知道”林阡趕緊退后,同時和這兩個騙子撇清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