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地望向十幾步外越打越遠步履凌亂的鳳簫吟,身為劍圣的她如今狀態這般不穩,不正是因為滿江紅那莫名其妙的一劍
“你瘋了嗎阿財,你怎能將她都殺了”這句話也可以捫心自問,你瘋了嗎崇力,你怎能將她都殺了那個你說她該死的女人,相當于給你擋了致命的一劫情緒失控,視線模糊,根本打不下去,好在白路語句雖毒辣、為人卻善良,看見他良心發現停手,她也慢慢放下了武器,孰料就在那時,暗處飛來一根流矢,重重地扎在了崇力后心
“崇力”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才總算尋回一絲神智,他看到那熟悉的容顏忽近忽遠那個女子,和九年前一樣沖動毛躁。
“崇力你撐著,我給你運氣,你別閉眼睛。”“盟主,這箭好像有毒”“”哪來的箭”他時而麻木時而清醒,感覺得到她的焦急、痛苦、悲傷,都是真的,都是深摯的,都是發自肺腑的,為什么,非要到人之將死,才能真正地感悟
頭皮越來越發麻,四肢越來越解離,全身越來越僵冷,烽火連天的背景下他好像回到夫子廟的花燈前、沖澠酒館的燭焰旁,無處不在那少女絢爛的明媚的笑臉,何以后來每次相聚都是針鋒相對,是不是總有這樣的宵小埋伏在四面放暗箭
“鳳姐姐”彌留之際,他忽然全想通了,拼命說,“對不起,對不起”
“不,沒有對不起沒有”吟兒連連搖頭,“你等片刻,等軍醫來,給你解毒傷口的血我已經止住了,你沒事,扎得不深”她不敢看她捂著他后背的手,到現在血還不停地從她指縫間滲出,這當兒她也實在顧不得他中的毒會不會是寒毒傳染給她,心中隱約知道那流矢一定不是流矢因為扎進臟腑太深
“鳳姐姐,我能求你,一件事嗎”他死死攥住她的手,忽然間目光變得明亮,一瞬她又一次看見了九年前雨幕里給她送藥的那個小書童。
“你說,你說”她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
“我身上,少爺的玉他,怕別人搶去,所以暫時放在我這里,保管”崇力微笑,臉色死白,這些年來,他很多時候都是這塊玉的守護者,不止一次地誓要將它戴在那唯一一個人的身上。
“我”這些年來,她很多時候都是這塊玉的過客,不止一次被騙著被逼著戴上,又決絕地狠毒地扔棄或奉還,可是,此刻看他面如金紙、命懸一線,她只能權宜聽從,“好,好,我戴上”
“忘了林阡對少爺他,好一些”崇力瞳孔漸漸放大,自顧自地說著一些任何一個時空都不會發生的事。
彼時混戰早已終結,見金軍高手盡皆慘敗、場面得以控制,先前逃散的義士或鄰近的民眾,都有膽子探出頭來相看。吟兒不敢放聲大哭,輕輕放下崇力尸體,正待站起,聽到不遠有個美貌女子嗚咽,好像也認得崇力。
那女子她不太眼熟,適才好像是跟著秦天和蘇杭一并渡江的,應該也是個義士,看其打扮好像是個歌女,論姿色絕對在建康數一數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