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卻失去了過去的磅礴大氣,而換作完全的陰郁冷僻、凄惻慘戚。逆氣污染了青天、血腥骯臟了雪地,四面兵聲皆慘、八方戰車都散,尸橫遍野的,既有金軍也有吳家軍
彼時吳曦早就躲得沒影,辜聽弦和封寒都不知還要不要打、還是說現在應該合力一起去制止林阡林阡很明顯已經失去了神智,雙目通紅地對著已經跪地求饒的吳家軍接連追殲、趕盡殺絕
封寒作為此地的唯一一個可能還能壓制林阡魔性的人,忽然精神一振不制止這明明坐實了吳曦對階州的一切說辭,利于金軍奪城啊,為何要制止不過,也來不及考慮了,因為林阡的刀已經癲狂殺到了他跟前,還沒反應過來,他和辜聽弦就一起頭破血流,繼而天旋地轉眼前一黑封寒,讓你不制止,感覺要死了
宋恒跪倒在地連連吐血淚流滿面,和薛煥、柳聞因一樣站不起來,痛苦望著血洗魔門和血洗陳倉重演就算主公,也不是每次都兩者兼得,難以兼得的時候,就只能像現在這樣,生生燃盡他自己
那時林阡早已人事不知,行尸走肉,刀鋒嗜血,
頭顱宛如被什么劈成兩半,眼前的世界在反向分裂,一半血紅,一半慘白,
灰色的時空中,好像有個人從始至終陪伴,一路都在死死地勸阻著他“別入魔,還有我”那聲音,很熟悉,好像在耳畔,突然又蕩遠,
別入魔,好像你自己也曾說過你每次想入魔的時候都捫心自問,不記得玉皇山的火樓里為了阻止你入魔吟兒在你手上流了多少血
倏然心卻一停,
不記得了,吟兒是誰
我是誰
“主公”宋恒眼睜睜望著這一幕發生,怎可能不明白,正是自己的婦人之仁,不僅害階州之戰提前爆發,更加會害死林阡、害慘隴蜀百姓,甚而至于他宋恒將是禍及整個南宋的千古罪人
原就自責不已,此刻恨不得自刎陣前就在那悔恨沖腦差點橫劍的第一時間,忽然好像有個模糊的影子浮現眼前,“宋恒,這擔子,現在輪到你來挑了,你,來保護他的聲名。”那是天門山,晚風里,寒澤葉微笑回首。
宋恒驀地清醒我不能死,我身上還有澤葉的擔子要挑
可是,一下子就更悔恨,不死又如何,主公的聲名,還是沒有了
奇怪,下一句話,澤葉生前并沒有說過“保護他,非但不能死,而且還不能心慈手軟,你做得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