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阡,一切卻都是推測,沒有直接證據指證,逆境之下,還不得不被對方牽著鼻子走傷得越來越重、上氣不接下氣的他,飲恨刀在梵音的干擾下極度困難才提得動,也曾想過平心靜氣等候戰狼的破綻出現,卻可惜戰狼的攻敵必救太毒辣,令他為了保右側段亦心性命而不得不被放空了左路防御,下一刻,想要守住心臟要害,竟然只能糊涂地跨級躍升
“盟王”段亦心被他保護得毫發無損、瞠目結舌,只因那時他身受重傷,渾噩間寧可將她撲倒在地也要護妥她,同時還不放棄地反手向勁敵揮刀若干年前他在山東對付高手堂時也曾有類似的一幕,那時她只是個路人,嘆息說“即便戰到一身是血,也不想戰友或愛人受任何傷,那種威武不能屈的感覺,若豫王府有,豫王府又哪會走起下坡。”盟王,如昨般威武不能屈,而我,是戰友對嗎
她畢竟豫王府第五,雖然傷病未愈,也看得出林阡被戰狼克制得死死,當他被打得滿船是血、想反擊只怕沒這么輕易,事已至此她豈能一直袖手,剛剛林阡的瞿塘之刀傳遞出什么她看得清楚,他懷刃浴血獨行于天地只求與萬物萬象絕對互信“盟王我便是同道,我永不負你。”此刻靠得這樣近,呼吸清晰可聽,段亦心忽然溫柔一笑,用力將林阡推到一邊,拾起他脫手落地的右手飲恨,沖著那泰山壓頂的血狼影亮刀
“段女俠”被飲恨短刀的寒芒驚呆了足足半刻的林阡,醒神時完全攔不住也追不上,那女子揮斬出一刀“松際微露月”幾乎為他拼命,緊接著,“天之道虛,地之道靜,虛則不屈,靜則不變”直接施展出她的極限,漫天遍地雷輥電霍,威力雖不足以與戰狼匹敵,卻不知何故使戰狼愣了一愣,繼而幫林阡渡過了這絕命一擊,緩得一緩,林阡立即蓄力持刀追前續打,戰狼毫不遲疑一劍撇開段亦心,與林阡長刀“天下英雄如電抹”轟然相撞,險些將段林二人先后擊落江中。
危難關頭,林阡一手扶穩段亦心,一刀“兩山夾抱如門閥,一穴大風從中出”借勢沖灌,而段亦心也是從容一刀“清溪深不測”掠陣,強強聯手,戰狼應變明顯不夠及時,被林阡識破這一劍中有一招倉促的“薄暮空潭曲,安禪制毒龍”。而這一招,明明是壓制入魔的
戰狼此人,恐怕是他見過最無情的一個對手,所以才能在壓制入魔和推動入魔之間切換得游刃有余,試想,這種時而壓緊時而松弛,不就是一種變相的推動壓制入魔代表善、佛,推動入魔代表惡、魔,切換游刃有余那此人豈不可怕,可怕至極
“段女俠,躲我身后去,不必”林阡看見段亦心面色慘白,心知她前一刻才經脈逆行過,絕對不允許她再為自己冒險,即刻上前要擋住所有攻殺,遇上個同樣倔強的段亦心,寧可為他犧牲怎可能讓開半步“盟王,你受傷了,我來”見此情景,戰狼神情難得地鐵青“既是郎情妾意,那就攜手下地獄去。”整個劍鋒頓然充盈殺氣。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兇險時分猛然從峭壁上空沖下兩個人來,其中一個劍如飛龍直將戰狼之劍蕩偏,但教人無法喘息的是另一人卻刀似朔風驀地朝林阡段亦心砍來
無疑,這兩人彼此不是戰友,而是一路互打著過來的,朔風刀的主人渾身濕漉當然是林阡夜半的手下敗將卿旭瑭,而另一個人比見到信彈后本該來援的越風來得還快,卻是比誰都對戰狼迎刃而解,正是殘情劍主獨孤清絕遠道而來的他雖然狀態不在最佳,但要打一個被林阡段亦心折耗過的戰狼當然能勢均力敵
“獨孤你來了”林阡喜出望外,一邊執意將段亦心攔在身后,一邊繼續以飲恨刀對戰卿旭瑭。
“卿旭瑭歸你,戰狼拜托我。”獨孤清絕一如既往地臭屁一笑。戰狼自以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大散關,不知道有人的眼睛從來都只盯著天下第一。
“我說的來不是現在,獨孤,這地方,是瞿塘峽。”林阡重重呼吸著這口熟悉的來自九年前荒原上的江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