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狼冷血無情地看了一眼黃明哲“自己人我們當中早有內鬼,把王爺對鳳州的計劃泄露,今次,又把這里的事變告知了宋匪。不給宋匪一個下馬威,他們怎么停得住坐收漁利。”
卿旭瑭和常牽念都是一愣,屏氣凝息,似乎聽見了宋匪的急迫靠近和踟躕不前,黃鶴去奄奄一息,掙扎抬頭,斷斷續續“怎就一定是我”
“七方關之戰青鸞就認為你有問題,雖然你一力撇清,但我卻保留懷疑。你在長江失蹤兩日與林阡接觸過、鄧唐之戰吳越臨死前你掉過淚,這些我都有所調查,所以此戰才將你帶在身邊。”戰狼有理有據,“我軍才有事變,林匪便來靠近,五成將你定罪。”
“青鸞消息倒是靈通得很,不過,段大人何時起五成就能定罪”黃鶴去知道,戰狼之所以狠辣地就地正法,是不想曹王見到之后念舊動容。
“五成黃明哲就是莫非,六月你大膽救他的那一刻,便已經歸向了林阡吧。”戰狼言之鑿鑿,黃鶴去這輩子都輸在了親情。
眾人皆驚,黃鶴去面無血色,身體劇烈抽搐起來“他,不是”
“”黃明哲咬緊牙關,不能認父,因為這只會令黃鶴去下場更慘,然而,此刻再不說,唯恐來不及,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他從來就不是個合格的細作,因為有情,因為動容,他完全逃不過資深細作戰狼的眼“當真不是莫非,再不認父,可就沒機會了。”
黃明哲,不,莫非他的眼淚打轉、呼吸粗重、雙手攥緊,甚至逃不過常牽念的眼“莫非,你是莫非,真是宋匪細作你,騙了郢王,騙了我”
眼見黃鶴去回光返照,莫非忽然再克制不住,大步沖到黃鶴去身邊,一把將他抱起來續氣“爹”黃鶴去面色慘白,已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帶著些許愧疚和慈愛看了莫非最后一眼,還沒伸手撫他臉,便闔上了雙目咽氣。
郢王發愣許久,忽然淚流滿面“成大事,哈哈,當初圍著我的所有人,除了常大人之外,竟沒有一個是我的人。”雪舞雖也只是吊著命,卻在雨祈的懷中喜不自禁“雨祈,他就是莫非啊,他就是他”想起這情緣錯落,忽然又肝腸寸斷,斂笑險些掉下淚來。
常牽念雖被郢王信任,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這是怎樣離奇的宿命,眼前這對父子,父親騙他含冤失路,兒子騙他同仇敵愾,父親害他的郢王系獄,兒子卻幫他一起救郢王他忽然又記起半刻前他對卿旭瑭的質問,“你可知,曹王的人在鄧唐,對郢王妃、對雨祈公主、對我都做過些什么”他蒙冤的夜晚,那個黃鶴去,那個黃明哲,都是林阡指派的嗎,所以曹王并不是宵小林阡才是那么他常牽念口口聲聲說自己的救命恩人是歹人他算什么常牽念,你有什么資格顛倒黑白,常牽念你這個不義之人誰真誰假,孰是孰非,心亂如麻,信念崩塌
內斗還未完全偃旗息鼓,人群散開,卻有外敵不請自來。“那是”“林阡”他來了,初衷是想趁人之危,甚至他就是這出戲的幕后黑手還是說他從始至終都只是在關注,想要借機漁翁得利卻受挫,聽說部下有難、甘心改變計劃當先涉險戰狼最先看出林阡帶的人不多,戰將僅是郝定、石硅、西海龍三個,所以立即分辨出如我所愿,此地不是戰場,而是江湖。
當然如戰狼所愿,他就要看到秦州的紅襖寨中人來,來聽他把禍水從曹王一路往林阡引“林阡,黃鶴去、莫非都是你的人,鄧唐之戰你卻不能勝,只怕,是故意不勝”留意到郝定和石硅臉上截然不同的神情,正中下懷。
一陣冷風吹過,柏樹林搖晃,有枝葉飛散,使林阡驟然想起西巖寺的落葉紛紛,當初他就是在靜寧失去莫非的,第四場靜寧會戰開啟在即,他沒想到還能這樣平靜地凝視著莫非,以一個主公的名義“我有黃鶴去、莫非,曹王不也有華冰虹、戰狼都有心腹大患,哪那么容易戰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