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恨自己叛得遲了”林陌冷漠如冰,這些人,這些年,哪個不是同一副說辭
“你這樣對得起父親”林阡想起鋸浪頂上,父親留的兵書和武器,曾經父親期待著陌來繼承。
“誰又對得起我”林陌也想起同樣的一幕,雖然只是在夢里見過。
“那就別怪我,把你自己打出來”林阡總覺得他軀殼里有善魂,聽不得他再發出因私廢公的論調,因而連最后一份仁慈都勾銷,一言不合那就只能刀兵相見、哪怕打得頭破血流
飲恨刀,永劫斬,仿佛天定的宿敵,金宋兩陣的第一陣眼。
刀中內容,為何那般相似
氣質相近,意境卻相反。
一個是江間波浪兼天涌,一個是塞上風云接地陰,同樣磅礴也暗含蕭森,卻一個上天一個下地,在他二人四刀的破壞下,人世間看似毫無立足之地,全然是驚濤沸浪環繞翻滾。
一個是星垂平野闊、月涌大江流,雄闊而氣象萬千,一個是飄飄何所似、天地一沙鷗,林陌和他的刀,就好像是對面人的影,藏在雄闊后的孤獨絕望。
憑林陌不可能與林阡單挑,自然需卿旭瑭、高風雷輔助,然而以一敵三的林阡,素來是遇強則強還漸入佳境,刀勢就好像踩著敵人的招式尸體一路飆升,直接從半刻前的白氏長慶集打到第七境界還在上漲,翻龍鳳而散星宿、激云水以揚風煙。
“逍遙游”、“蜉蝣”、“天地為棺槨”、“湛然數鏡平如砥”,那些令整個大金都耳熟能詳的招式,為何每次他們看見了都有脫胎換骨、耳目一新的錯覺
林陌親眼看見林阡的這般狠辣,儼然就是南宋武林的真面目,悲從中來,拋卻迷惘,沉淀身心以一招“青天墜長星,幻蒼崖云樹”堅守、待攻林阡,畢竟我握過十五年的飲恨刀,雖不及你閱歷多,卻必比你參悟足,你有高為五岳的崢嶸,我有深作四冥的浩渺
若非那阡陌之傷,或許也好兄弟齊心,仰脅星辰,俯迫滄海,上青天,下潛黃泉,可惜
可惜林阡的八極之遠、萬仞之高,林陌四冥之深、萬丈之險,注定了如他們出生不久那道士給的讖語那般“天涯相毀”次次交匯,冰火撞擊,形同湮滅,滅而復燃,兄弟二人距離雖忽近忽遠,煞氣殺傷卻越來越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