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不生氣了師父好厲害”王堅余異口同聲。
“好啊”他拊掌,超開心。
茂巴思等他半天居然冒出這么些幼稚言行,回看脫里捂臉在地一蹶不振的樣子,只覺金帳武士全體在這里受辱,大吼一聲拔刀沖上。蒙古高手誰不知他這鏈子刀兇狠彪悍,推拉攔轉可見腰腿靈猛,撩扎劈剁俱呈腕之迅力,他也記得去年惜鹽谷里林阡和他限招比武時也曾對他的“驚上取下”流露驚奇不過,這次他再沒有任何表現余地了,他的刀法對于常人而言或許還能比喻作經典的墨寶、值得渲染和推崇,但對于眼前怪物而言就是垃圾的鬼畫符、連描述都沒必要
眼前怪物用的武器并非飲恨刀,而是一把重達兩百斤的杖,慢慢悠悠打回來時,其面前上中下三路全是真氣充塞,可嘆茂巴思的萬千刀芒明明是山崩海嘯般砍殺過去,卻一回合就被壓榨得海枯石爛、打得再好都毫無意義好不容易認出那就是他們的十三弟鐵鉬爾不花的兵器,茂巴思自己的兵器都差點迎刃而飛、險些也是一回合就死得不明不白一恍惚,那怪物反守為攻早就打出第二回合了,他竟然還和靜止一樣任憑其殺進防線大半后才有意識。
面臨片甲不留窘境、平生第一次手足無措的茂巴思,不得已調運周身能用的所有內力,使得軀殼中九龍九象同時運行,才總算在此人面前掙得了第三回合。饒是如此,第二回合他被那怪物一杖拍蒼蠅似的拍翻了身,退后時連打了幾個盤旋才站穩腳跟,差點沒把隔夜飯給吐出來。若然說他自認為站在人世高峰,那怪物分明在九天之上睥睨
“這雖是蒙古細作,卻是個吐蕃高手,龍象般若功一共十三層,他已練得很高了”天衍門大師伯說時,卻忘了給此間人關于林阡的有效信息,一方面也是他自己不太敢肯定。
茂巴思恨不得在這搶來的一回合里用盡推、拉、劈、撩、扎、抹、分、截的刀法,好把身體里所有的龍象全都朝對方施展和傾軋,卻在好不容易打到這一生最完美最耀眼的一瞬,感覺迎面有百噸黃沙、千畝雷霆、萬頃雪雨,轟然往自己所在的地方掩埋
絕望想哭,再難反擊,只能自保,性命要緊于是乎對方攻一次他就得用一條龍來金蟬脫殼,斬一次他就得耗一頭象來茍且偷生,全無平素的操縱生殺之暴徒氣質。對方不知是傻還是故意顯擺,明明就一根杖,非要互相換手左右開弓著連續追打了他二十回合,跟玩一樣。他躲到油盡燈枯,非但經行處山石盡裂搖搖欲墜,身上的內功竟也像被瓦解一空,甚而至于,是洗劫一空恍惚間,他分明看見有一些氣流,從自己身上主動往更為雄厚的對方那里去,只不過對方居然還嫌棄不要
“怕是不管多少層都沒有用,簡直就是給那怪物練的。”昆侖派朱雀系第一的女劍客嘲笑起來。
好不容易安撫脫里等人的阿甯阿宓早就忐忑不已,聽罷此句,阿甯立即就要上前給茂巴思助陣,阿宓則惱羞成怒驟起報復之心,立馬就要施展妖術來汲取這些人的陽氣“那你們又有何用,都是給我送死”冷笑一聲就要運功,完全一派妖女作風。
說時遲那時快,那青面獸剛好把茂巴思打殘并掠奪走他腰間長短刀,電光火石之間,由于手中雙刀和余光里的七曜陣組成了一些零碎熟悉的印象,青面獸頓然興起撇下茂巴思和阿甯不管、徑直往這充斥寒芒的劍陣里沖,阿甯的劍才碰到他身體就自行彎曲還正驚疑,就見他沒頭沒腦地跑到對面人群里,好像是想要一刀打分那兩陣的十四個人、一刀則對準了阿宓要把她拆除開去
不錯懸崖上所有人單打獨斗絕對不是他的對手,但集結合陣不可能如他想得那般輕易雖說轟一聲炸開后他沒受什么損傷也確實拆分了陣法,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稀里糊涂擋在中間的作用,竟是立竿見影地阻止了他們的陽氣沒被阿宓汲取但是卻是由他取而代之可是阿宓除了妖術能成功以外、內力根本不可能及得上他萬分之一,導致的直接惡果就是阿宓自己身上的陰氣全部都反方向地朝著他身上自然而然地奔流
這還沒完,他體內原有的天衍門大部分陽氣一見有陰氣前來,便一邊主動地求之不得地汲取和消化,一邊開始尋找和容納更多陽氣來補充所失,最先找到的正是繞在他身邊久矣的原屬于茂巴思的龍象功而一旦平衡再次被打破,就又回到片刻前的陽盛陰衰,如此,他對陰氣的需求又怎可能局限于阿宓那小小的一副皮囊不刻阿宓就被他吸得干癟于是他毫不猶豫地扔掉直接換人,霎時這大圣山頂但凡是具備陰氣之物,不管是十四人中的昆侖派朱雀系女劍客,還是明明幾丈開外的段亦心、王姑娘、谷雨統統過來
全身都是獸血正在向人過渡的他,只要陰陽能平衡一些都可以恢復神智和記憶,可惜本就陽氣過剩、這里還男多女少非但不能如愿,反而變本加厲,使得他越來越不清醒。當是時被他吸過來的人和尸體越來越多越轉越急,圍繞著在他身側的真氣圈也就越擴越廣,他本身熱到極致難以承受,不知該如何是好,索性引刀成一快,對著纏繞不止的氣流強行劈開,也不管這些氣流是不是屬于他自己的
嘩一聲響,見霜氣傾灑如雨,活像他把這群人點了煙花放上天去,過程中不乏有人不幸落到懸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