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會有誰,思路比我更快一步”劉鐸當然詫異,居然有人一早就算到了自己會走這步棋、早早就派人在這里攔著我該不會張鑒劉淼被騙是假、他們反過來對我虛晃了一招然后西東兩路對我夾攻不對,張鑒沒有那個實力
直到看到對岸主將是辜聽弦后,劉鐸才明白了,能游刃有余調遣靜寧軍到定西的宋軍軍師只有一個,那就是柏輕舟。換往常,她可能不會等到危機關頭才會對宋軍救急,最近她完全是因為身體原因才時而參與時而缺席。
縱然如此,今日她才剛睡醒,就從戰報里識破了劉鐸的這一計“告知張軍師,他所說盟主失蹤,不可慌亂是對,但是也不能什么都不干是錯。劉鐸就是要張軍師不能什么都不干。”只可惜畢竟距離遙遠,她所說的“希望張軍師將計就計、反虛晃一招”并未能來得及傳達給張鑒,他們是真的去打大圣山去了。
因此,此刻劉鐸需要作出個判斷,他是面對兩路夾攻束手就擒呢,還是只要鼓足勇氣去打辜聽弦那區區一路阻礙
“打,只有一路阻礙。”足智多謀的劉鐸當機立斷。
“大人,為何如此肯定”有人問。
“其一,若這場仗宋軍準備充足了對我將計就計,那此刻我們腳下的船該被偷偷鑿過,然而并沒有,宋軍根本是亡羊補牢,且還是千里疾行、遠道而來,人數不多,不足懼。”劉鐸自信地笑,“其二,柏輕舟是勝過我了,可段大人卻和她旗鼓相當。”
劉鐸堅信,戰狼應該會算進這個柏輕舟的變數,加上戰狼也必定對青面獸感興趣,所以勢必會給定西金軍加籌碼,所以劉鐸果斷決策一眾麾下只需殞身不恤地往前沖,此戰必會有我們的精神領袖來拯救
打定主意之后,劉鐸義無反顧以身垂范“比這更難打的仗,咱們不是都見識過”
開禧三年三月初十的這場關川河之戰,劉鐸與辜聽弦各自以不到五百精銳,接戰于石峽灣西麓的水陸兩地,刀光劍影抹出腥風血雨,人仰馬翻激得煙生水起。雖地利由辜聽弦占,但人和卻是劉鐸得。雖武斗是辜聽弦勝,但麾下體力終究是劉鐸部更為旺盛。
這地方是四戰之地,第一場隴右之戰時林阡和洪瀚抒便在此打出過一場赫赫有名的“奪占風水”,而今辜聽弦的雙刀攔截這個師父都贊譽過的常勝將軍劉鐸,倒是橫生一股要超越師父打敗他的脾氣。
不過在那之前,辜聽弦一時并未進入狀態,是因為其實這地方辜聽弦不太愿意來第二場隴右之戰,洪瀚抒在石峽灣辱他,他一蹶不振到近乎自棄,師父正是在這石峽灣的西麓、關川河畔、重新扶起了他。此刻他早已功績煊赫,既不想回憶那個落魄的自己,也不愿再回憶那個孤獨而又可憐的師父
一時動情,勉強和劉鐸等人殺了個平手,劉鐸單挑實力當然比不過他,勝在善于凝聚軍心、鼓舞著身后眾人哀兵必勝、五百人打出了八百人的聲勢,于是便抽出了不少人手來掠陣、幫劉鐸制衡辜聽弦。
“想什么呢師父他會回來的不然軍師怎會派我來查探究竟”辜聽弦趕緊從失去師父的哀慟里走出,努力調整心緒,沉淀自我,刀人合一唯有靠自己戰勝面前的群攻陣容,方能為同僚和麾下們扳回劣勢。
一如辜聽弦所說,青面獸一滅三千的事,早已傳遍了定西周邊,即將震撼到整個西線。
太多人都會猜那會不會是林阡,作為宋軍主母的鳳簫吟自然最是心焦。
縱然如此,這些天習慣了一個人干兩個人的事,她還是選擇先放下了大圣山回頭援小青杏。
可惜她卻注定到不了關川河也破不了辜聽弦和劉鐸的平衡局了,因為她匆促趕回頭的半道上,意外遭遇了金軍所設的阻障不,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