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說殺人動機,林阡對這些師父和朋友們怎會屠滅
白發,難道戰狼就不是白發
戰狼沒有回避吟兒有關“殺人嫁禍”的質疑目光,平素剛毅的臉上盡然慘白“我怎可能害自己的同門師兄弟和親生女兒”
“你未必不會害吧。”林美材往他那里沒好氣地睨了一眼,雖然她近來一直在河東,對他的心狠手辣亦早有耳聞。有邪后的話撐腰,吟兒精神一振,趕緊追了一句“怎么就承認那是你女兒了”戰狼原想向這對搭檔爭辯,突然就咳得氣喘吁吁有如風中之燭。
吟兒卻沒有太多的心情再懟戰狼,其一是心系林阡的精神狀態,其二,便是擔憂軒轅九燁和段亦心的傷勢倒地不起的軒轅九燁身上受了三刀,最為致命的莫過于胸膛那道極深的傷口,到現在還噴血不止、染紅了他的白色衣衫;離他不遠的段亦心除了手臂輕傷外還被人一刀無情地割過喉嚨,此刻氣若游絲的她雙目緊閉,美麗的臉上亦毫無血色所以、其三戰狼對這個最看好的師弟、最抱愧的女兒,會像對顓孫和東方那樣下得去這般的狠手
憂吾思原還在自行療傷,忽然睜眼,雙手合十“阿彌陀佛,盟主,不是段施主。”
吟兒原還提起了最后一點精神,剎那幻滅,回看憂吾思,出家人不打誑語“午后浣塵居士說掀天匿地陣時,貧僧曾留意到段施主有醍醐灌頂之象,果不其然,先前他一直在入魔邊緣徘徊,如今心念明顯已經轉圜,令我最擔心的事終于沒有發生恭喜王爺了”
吟兒也忽然憶起,傍晚她與戰狼擦肩而過時,確實他心事重重不像以往那般妄執,反倒有一種萬念俱灰的可憐感覺,就算此刻,她都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著類似于回頭是岸的氣息“可是,不會是裝的嗎”這話她卻問不出來,畢竟,戰狼再怎么能裝,能完全騙過心如明鏡的和尚或許,戰狼真的已經放過了那個專殺林阡的執念,不過是為了陪伴曹王才決心繼續悖逆天命,“雖不改,但認錯而知悔”
“怎可能是段大哥”凌大杰忙不迭地隨即駁斥她,“聞訊過后,王爺才召集我們從別處往這里會合,除了和尚作為使者先來之外,其余全是跟你一起到的。按你說的段大哥本就在這里、匆匆忙忙經了一個往返,試問他還有多少閑暇將一襲青衫變作黑衣”眾人凝神舉火再看,戰狼確實身著青衫,整個人干凈毫無血跡從事發后到高手堂聚集并沒有多久,他就算能見縫插針地換衣、恐怕也無法洗臉洗手和洗凈污濁。
要知道,他武功再高,這里死了百余人啊,其中還有絕頂高手,置身局內怎可能做得到半滴不沾衣
“不會是段煉。”那時,曹王也為戰狼證明,“他已身受重傷,無能力冒充林阡,瞬間就屠殺這么多人、引起這般的山崩地裂。”掀天匿地陣剛中斷不到一天,陣中人尤其在短刀谷的陣中人,多半都是體力難繼。
是啊,戰狼傷勢嚴重,那么,真的非此即彼吟兒理屈詞窮,聽身后一直寂寂無聲,知道己方都很難再死撐,眼淚便簌簌掉了下來。
還用打嗎失去林阡了不管掀天匿地陣,還是這場北伐南征,失去林阡,宋軍都大輸特輸
怎愿剖析出這樣的來龍去脈
夜有黑云,廣如大路;昏霾四塞,月華慘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