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段煉絕對不會放棄”戰狼在萬尺牢說服自己幫親友們“解脫”后,愈發堅定了那個他已遵循了大半輩子的決策跟從曹王、剿殺林阡不改、不悔地一條路走到底因為“我永遠是正確、正義的那一個”
段亦心雖痛苦也難以回避這一現實若能被和尚看出問題,那反而代表戰狼還在介懷自己到底有未作惡;但沒有,戰狼連謊言都可以掩飾得天衣無縫,應對群雄時他由始至終從容淡定,故而輕易瞞過了世人的眼,追根究底正是因為戰狼沒覺得他在騙人;他本就不帶半點的懺悔、痛苦和崩潰,他回答的是我怎可能“害”自己的同門師兄弟和親生女兒而不是“殺”,因為他并沒有害他們啊,殺他們是為了幫他們“長痛不如短痛”
“若真如此,那他真是瘋了”吟兒臉色蒼白。瘋魔不一定要像淵聲、洪瀚抒、林阡那樣歇斯底里,最可怕的瘋魔是戰狼這樣表面正常,卻將毒與惡完全消溶在了血中
“一報還一報林陌那嫁禍林阡的決策,把段師兄和我害慘,也算給他自己報了仇。”在薛煥幫助下形成全局觀后,軒轅九燁察覺出戰狼的入魔恐已無法制止,悔不當初。
“什么”薛煥一愣,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
“我是中立,不便多說。”軒轅與他相扶而起,“無論如何,盡快回戰場吧,也許還能阻止段師兄徹底成魔,也別完全寄望于那個打死了你的林阡能封住他。”
世事紛紛如閃電,誰能想現在他們要制止為禍人間的那位,居然從林阡直接換作了戰狼他身上的魔性即便平時深藏到“近無”的地步,可真到了不可轉圜之際必然會教天下人為之驚恐。
輪回滾滾似云飛,此戰,林阡竟是他們最該寄望之人但是,狀態不穩,不能完全寄望
“不錯,林阡雖強悍到了發揮隨意的地步,但一方面這也會造成他擅長自封”薛煥面露窘色,“也不知適才他的力道打偏到我身上是怎么一回事”“十層意境還不穩吧。”“那他就更容易自封了”
薛煥和軒轅相視而驚“若是這般的不知己知彼一個或許會把自己降到一成水平的林阡,怎么去打一個很可能沖破瓶頸入了魔的戰狼”
“對了,主公他,現在在哪里傷勢應該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吧”短刀谷內夜深人靜,段亦心早已躺下,卻仍關切詢問吟兒,“家父雖成魔,所幸已戛然而止,待我傷好再好些,主母便帶我去萬尺牢,探望他、勸他釋懷、可好”
“他倆對上了,打起來了也說不定”吟兒面露難色,事情好像偏偏發展到了最差的地步現在回想才恍然,難怪戰狼能從自己眼皮底下越獄他就不是個正常人
“什么父親即將成魔的事,主公他、可知道”段亦心吃驚到差點喘不上氣。
天涯共此時,秦州戰場,徐轅眼看戰狼一口答應,心也不由得一沉為何感覺不妙是此人一定會撕毀信諾,還是說,主公狀態不佳,比不上正常的戰狼,我的提議會搬石砸腳
不祥的預感在前十回合就應驗了,那個五刀就能收拾五個絕頂高手的林阡,在不到半刻的時間內完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一個放不開手腳的蠢笨之人,邊打邊要顧忌戰狼背后的輕舟,然后還會時不時地朝戰場外張望期盼薛煥回來比徐轅預計的還要差
“主公,您這是作甚”徐轅雖是從林阡的長處出發而提的這個建議,卻因為輕舟和薛煥的鉗制而其實做好了“非碾壓、是鏖戰”的準備,可惜也不知道自己是低估了戰狼還是高估了主公,好吧高估了主公,他就算實力強勁也不用這么藐視對手吧,前面根本就沒用心在打,居然用打完顏綱的招數來打戰狼,這不是找死是什么若非雄厚真氣護體,前十回合他就已“被碾壓”,饒是如此,也簡直就是被戰狼變著法兒耍,武斗的節奏完全被對方從開頭掌控到此刻
“觀棋不語啊徐天驕”完顏綱小人得志地說,徐轅還沒組織好語言就被噎了回去。
輕舟本就是林阡的目的,薛煥卻是林阡的意外,那時的徐轅雖然忐忑,卻也只看到這一點、繼而意識到林阡在狀態的下限,未能幫林阡進一步發現,對面的戰狼究竟是怎樣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