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想,惡人洞悉了這一點率先造謠伏羌城之戰林阡才知道,宵小們關于“吳越之死”對自己的構陷已經深入人心,柏樹林事件過后,更是愈演愈烈到連石硅都被離間,林阡下意識地認為那就是李全所為卻沒有任何實質性證據,只能教郝定在挽回石硅的途中先行前往山東和宋賢一起“策應鞍哥要緊”;暴死失蹤前夕,他也已派了驚鯢隨彭義斌一起奔赴泰安,盡快構建情報網“抵御可能會搶先機的控弦莊”,差一步,他就親自干預、直接向楊鞍坦誠一切了,兄弟殺兄弟難道能放任不管心急栽贓的野心家就差沒跳出來可惜那么巧,偏偏遭遇了玉紫煙之死
及至后來的大圣山之戰,他終于回到盟軍,卻聽到江星衍犧牲在楚風月大軍鐵蹄之下的噩耗,同期楊妙真也借故回去了楊鞍身邊;而就在不久后的這場秦州會戰,林阡才剛從反反復復的魔態里回歸正常,一顆重磅的炮彈便陡然從山東發出,精準投射落地解開了金軍在隴右的危局,無巧不成書
“江星衍在兵流中被楚風月生擒,咬定昔年姜薊之死是李全所害、而自己這一次差點戰死也是李全出賣;楚風月以此為契機分化山東群雄,楊鞍大怒,力保李全之際,痛斥江星衍變節降金。”
說起姜薊,林阡聽說過但從未見過他,吟兒卻顯然比林阡更熟悉。
當初,姜薊長槍,江星衍飛戟,李全火器,杜華鐵矛,百里飄云大刀,在吟兒產子、生命垂危的最初幾日,作為宋軍新秀同心協力地匡護著她,他們一同在她身邊成長、以見到主公為唯一理想,約定“蟬鳴之前,必返家園”。
作為“徂徠猛虎”的姜薊,毋庸置疑是其中戰功最高,不對,是和勇謀兼備的李全差不多然而,在離林阡最近那場的箭桿峪之戰,姜薊為救江星衍而戰死沙場,李全卻成了轉敗為勝的關鍵但那一戰細細分析,李全沒有遵守鳳簫吟的號令屬于自作主張,這才被完顏永璉和林阡分別洞悉了“不安分”。
江星衍原屬川東黑諧道會,當年被林阡帶去山東助陣紅襖寨,是因為姜薊犧牲才留在那里為他繼續守護家園。換句話說,江星衍出身盟軍而不是紅襖寨。江星衍疑似降金這件事如果單發,或許還無關痛癢,只需林阡和楊鞍互相交個底,關系的親疏就可以一筆勾銷。可誰知,偏偏發生在“吳越死因可疑”“林阡包庇莫非、段亦心”“石硅看清林阡真面目憤然離去”“妙真回來心事重重”的基礎上而歸根結底,從吟兒身世揭穿的那一日起,就注定了林阡這精神支柱會像現在這般被加速剝蝕,動搖,繼而貪婪妄為的野心家、審時度勢的陰謀家、動搖不定的投機者、猶豫不決的觀望者、聽風就是雨的老好人、唯恐天下不亂的小人,一擁而起隨后一盤散沙
對于山東會發生禍亂,不能說林阡完全想不到,甚至他為了制止此亂根本就沒慢,縱使耽擱過、猶豫過、作廢過,棋子也從沒忘記朝那里的棋盤上擺,一直就在不停地遠近調控著諸如宋賢、義斌、郝定、二祖、杜華,全都是此次情報的穩定來源,也是他林阡的絕對互信然而,長恨人心不如水,等閑平地起波瀾,現在的山東,誰是人誰是鬼,一團亂麻。
既然那始作俑者現階段已完全露頭,林阡是時候要做出更多反應真要是重磅的炮彈爆炸,區區幾個防彈坑哪夠
“暴死”之前,他曾未雨綢繆、留了一步后手東線稍一穩定,李君前便到淮北坐鎮那里的小秦淮,如若紅襖寨有難,則立即率領兩淮群雄從南面拖住金軍、予以支援。所以現階段林阡用不著飛鴿傳書,李君前應該已經和楚風月杠上,金軍占不到任何便宜,外圍還可以令林阡高枕無憂。
但李君前畢竟是楊鞍的外人,雖曾和山東群雄并肩作戰,始終不便參與紅襖寨內事,考慮到這一點,林阡便只能以李君前做一個“攘外”的保障,“紅襖寨面臨空前亂局,我應立即調遣一個安內之人。”他該落新子了,炮彈打炮彈才能轉守為攻。
“此人需要,咳咳既能獨當一面、善于安內,又對山東群雄有莫大恩情、能夠服眾”輕舟幫他分析時,說到兩個符合條件的人,一個徐轅,一個鳳簫吟,看似完美,但也有為難之處,“天驕和主母,只能有一位去山東,另一位則需留在蜀口,輔佐主公與林陌吳曦攻防,其實這一點倒并不難,主母若然養好了傷,可以隨時頂上空缺;難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