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是李將軍來了”王堅余見李好義來,因記起樊井說過不宜人多、空氣污濁、“過幾日還得把軍師轉移到后方養病”,所以終于意識到他倆超時了,相互吐了吐舌頭,見禮后便立刻告退。
“軍師,我是來給您送禮來了”獨處時,李好義克制住激動情緒,欲言又止。
“李將軍是討債來了。”柏輕舟洞悉一笑,仙人關之戰那會兒為了策反安丙,她對李好義預支了一部分“未來數十年,如何建立一個朝廷倚重的川蜀”,李好義現在是來向她討沒說完的另一部分,不過,李好義不一定是為了安丙。沒有私心的李將軍,應該是為了川蜀軍民能安居樂業才討債。
“其實,適才好像也算聽完”李好義被看穿,笑了起來,“很詳盡。”
“不曾說完,他二人聽的是武將篇;文官篇,還得李將軍為我傳達安大人。”柏輕舟正色說。
“軍師請講。”李好義當即肅然,服從地走近幾步,卻察覺軍師她臉色很不好,怎好像是時日無多的那種不過啊,樊大夫是神醫,他說還有救那就還有救。想到這里,也樂觀了。
“武將注重擇險、駐兵,文官注重徙民、聚糧;主外的,構筑軍事設施,主內的,完善文化和教育設施。”柏輕舟話鋒一轉,“文武、內外,理應協調,相輔相成,前次輕舟已通過李將軍完全告知,但若安大人始終不能正視和重視這個道理,一味地勇于私斗而怯于公戰,則輕舟所說的一切都將成空。”
“”李好義忽然發現,其實該對安丙講的柏輕舟上次就已經都通過自己對安丙講完了,缺的后半句、故弄玄虛的后半句,只不過是“如果不遵守,會出現什么后果”“軍師是說,安大人若繼續懷有私心,不僅會影響當代,還會禍害千秋”嘆了口氣,他也正有此慮,“不知怎樣才能杜絕”
“一個月內,李將軍登門造訪,對安大人當面分析利害”柏輕舟說時,李好義一怔,笑“其實軍師自己說,可能話語權更重不如我修書一封,請安大人來前線一趟”正說著,柏輕舟忽然呼吸急促,剛咳幾聲便有血染了絹帕,李好義慌忙出帳喚何慧如請樊井來看。
“泄露天機的事,終究是不能說得太直接嗎。”柏輕舟冷汗淋漓地望著李好義轉身,一邊劇烈地咳嗽著,一邊目中流露出一絲悲憫,她知道,這一個月李好義可能都不會有閑暇回興州去找安丙,閑暇倒是其次,關鍵在于,李好義對他自己去說服安丙明明樂意卻不自信就跟主公對楊鞍的態度一樣,明明為對方操碎了心,可還是怕對方一碰即碎,怎會不怕畢竟是對方做出來的事先撲朔迷離到不得不怕
胸口沉悶,支撐不住,知覺忽遠忽近,氣息時有時無,“軍師”數不清的聲音,是誰在喚她更不知過了多久,好像有一雙強而有力的手臂將她攬在了懷里,“輕舟”她趕緊拼盡力氣,艱難拉回神來,努力地對那個她還看不清楚,卻知道唯一僅有的男人云淡風輕“主公,我已經快好了,沒什么事不該去打擾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