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捏造事實我吳氏數十年浴血邊陲,百戰保蜀”“就你吳曦出自世家林阡往上數三代也是名門,按你所說林阡一刀就能滅了天下,他還要與誰暗通,直接豪奪不可”
“還不是因為你是他的弱點,呵呵,抗金名門,出了個金國公主的兒媳,林楚江棺材板都蓋不住了”“吳家也出了個孫子是敗類,以為自立為王就是光耀門楣,想要篡宋當長江以南的皇帝,幾位吳老將軍在天之靈又有何好說”
“曹王是你爹,曹王駙馬是你夫婿,你所有的親族全都在南下攻宋”“我是林阡的女人,天生就是要與他一同誅殺奸佞宵小不像你吳曦,從小就有異志被你父親踢到爐子里,留了道丑陋不堪的疤在臉上彰顯給世人”
吳曦和鳳簫吟不知何時起開始了幾乎同步的互相抹黑和辯論,兩個人絲毫不給對方聽懂和插話的間隙,導致了有些對話后一句根本答不了前一句的問,反正就比誰高聲,就比誰無賴,就比誰更善于人身攻擊。嘴仗的速度越來越快,氣氛的白熱直接把原還圍攻吟兒的偽蜀軍全都轟走,仿佛天地間就只剩下他二人針鋒相對
“你你你這悍婦紅顏禍水把林阡害得無視金宋之分”其實這里吳曦完全是自相矛盾,前面說林阡心戀他人,后面又說她鳳簫吟紅顏禍水。
“要先無視金宋之分,才能勾銷金宋之爭此刻,隴陜已全在他和川軍手里,要不要出去看一看再回來污蔑哦對你出不去了,他就快到褒斜道了。”吟兒笑。雜碎,用不著我來雄辯,直接用事實閉你的嘴。
“這么快怎可能曹王府如此不堪一擊”吳曦驀然大驚失色、暴露心情而不自知,他以為林陌和林阡的糾纏甚緊,至少還要過幾天才會打到太白境內,他原本覺得這個女人單刀赴會最多就是給風鳴澗打王喜方便,沒想到她竟是做了林阡的先鋒、以她一個人對偽蜀的主力軍調虎離山驚慌之余,吳曦沒注意到他這句話建立在前期的破綻上形成了一個天大的漏洞。試問,曹王府如果和林阡暗通款曲,怎么還會在林阡刀下“不堪一擊”,又為什么值得你吳曦翹首以盼
“是啊,林阡就要打進來了,他怕路臟了將士腳,便教我先來鏟屎呢。”吟兒厲聲喝斥吳曦,轉頭立即追擊大眾,“眾位將軍還請明察,金人們儼然將興元府當作了安全之地,否則怎會選在這里與安丙談判劃界金國的右副元帥完顏匡,將曹王視作棄子,利用吳曦對眾位一葉障目;而林阡,是因為怕金軍劫持無辜,才教我單槍匹馬悄無聲息地來”眾人面色全因她而軟化,一剎就暗暗倒戈不少人。
“休聽她的金人怎么會把曹王當棄子這悍婦向來都是膽大無腦,單槍匹馬魯莽慣了祿伯伯快隨我一起先殺了她”吳曦既理屈詞窮又心驚膽戰,惱羞成怒之下,一刀惡狠狠率先朝吟兒砍,既發泄情緒又激發擁躉們的效仿。吟兒抬劍本能來應,突然醒悟,不能殺人果不其然,那吳曦狗急跳墻時心念陡轉,看清楚祿老將軍竟在動搖,最后一刻轉成用計,只等著這一刀激起吟兒的殺機,他自己則側身一閃、避到了那個還在猶豫的祿老將軍身后
吟兒那唯一一招追魂奪命的“風花雪月”就是為了吳曦才施放,誰知萬千殺氣匯聚的終點卻陡然從吳曦變作祿老將軍那時她尚未從氣憤走出、心比吳曦慢了一拍,但還是眼疾手快地堪堪收回了九成力;卻真是低估了吳曦的丑惡人性,被他又一刀全力以赴地沖灌而上為了偷襲鳳簫吟能成功,吳曦完全不管祿老將軍會否夾中間先受害,甚至他會在事后粉飾說這無辜當時就已經被惜音劍殺死
吟兒瞬間回神,冒著被這祿老將軍與吳曦聯合刺殺的危險將其緊緊拉在左邊抱住相護,右手手腕則微微一抖、半刻都沒耽誤地朝著吳曦應變,好像招式都沒怎么改,因為氣流還凌亂著所以只剩花之華而不實她太倉促了,好對付得很卻見吳曦臉色驀地大變,哇一聲吐出一大口血
這招“風花雪月”的繽紛銷凝在劍尖,明明看似沒能擋得住他的刀,誰想,劍身的不知何處還藏著幾乎同時發出卻在虛空很難察覺的“反風花雪月”于是劍尾等著他的是厚厚一沓的雪之瘋狂洶涌
惜音劍迎刃而上,勢如破竹地從吳曦的手腕一直刺到肩胛,一下子就把吳曦的整條右臂給撞成了中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