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兒果斷放棄殺完顏匡,一劍攜“似水似澤”和“如火如焚”之招,朝著那不速之客正反并行而去。在松下臥與伏羲氏的加持下,這一劍宛然已達曹王的第八層以上,劍心琴心交織一體,心無塵翳、天人合一。
那陌生男子的劍原是要斬曹王,沒想到在場還有另一個能與他匹敵的劍術高手,是以在最后關頭篤定地做出了轉向應戰的抉擇,不過他回過頭時看到對手是這樣一個白衣少女很明顯愣了一愣,劍勢,卻已不可能改
須臾間,吟兒的面前爭如有海嘯山崩翻天覆地,直教她懷疑到底是自己不在最佳狀態、還是說真就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是哪里來的高手,明明好像四十歲左右,內力卻和巔峰期的父親都差不了太多
沒關系,我也不弱,剛好試試我在父親的巔峰幾成吟兒興之所至,遇強則強,當即持惜音劍強拖住他,也好讓父親能化險為夷。
兵聲漸近,那男人顯然是單人入境并不愿逗留過久,是以眼神一狠,猛然加快加大了劍速,連環數招迭發頻起、壓得吟兒喘不過氣,他以為吟兒退了數步就算認敗,于是便轉過身去再度追殺曹王,怎料吟兒救父的心念比他預料要堅決、厚積薄發的一劍不退反進又一次猛打回來而他,正要轉身再應,腿腳卻被另一個茍延殘喘的婦人抱緊,那婦人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渙散著的目光無比堅決“想殺我曹王下輩子”
來不及轉身,轟一聲巨響,惜音劍已迅猛撞在他背后
他驚恐萬分,若只是對那嬌小女子輕敵也無妨,怎么也只是反應慢些、受點輕傷,而不是像現在這般,心脈躲不過、會受重傷氣急敗壞,獸性大發,竟直接對著腳下這婦人狂吸內力自補,以求能夠抵御攻擊保全性命離開這里所以劍響之后摻了一絲裂響,那個抓緊他腿腳的婦人整個人都像被他一瞬吸干
“無是天地的初始,有是萬物的根本。既該觀察初始的微妙,亦要留意萬物的根本、道的邊際。此兩者為眾妙之門,你且慢慢參悟。”“這一劍甚是快意,爹,您覺得呢。”吟兒起先沒注意到孤夫人,這一招稍有倉促卻出乎意料地正中那男人的后心,令她自覺酣暢無比,也令不遠處的大內高手們好像見到了那個曾是人間散仙的曹王
而曹王卻剛好在此時醒轉,沒看見那個奪路而逃稍縱即逝的陌生男人,只看到一個慌亂喊“孤夫人”的女兒,和早已倒下、就快四分五裂的、幾乎快辨不出人形的孤夫人
“聶云”完顏永璉猛然一躍而起,要運氣給孤夫人治傷,抱著她時卻根本毫無辦法這一幕,太熟悉,刺骨錐心的疼
那是劍斷石他稱吟兒“萬惡之源”后父女二人的第一次相見,他像個耄耋老人,披頭散發,臉色蠟黃,眼神游離,仿佛不認識她一樣,明明她劍法是他一脈相承吟兒心一慟,急忙上前“爹我來救她”
“你是誰。滾。”他是真的不認識她了,慘笑兩聲一把將她推開,其實他是真不知道她是誰,而他又是誰最近這段時間,他雖不知道外界情況,卻從心里看得到,為了救他這個廢人,整個曹王府的俠士們都放棄理想、罔顧生命,前仆后繼、飛蛾撲火了不止一個值得嗎,他憑什么當初他為什么就不能權宜松口說以宋融金,只是他一個人低頭罷了,至少能保得這些知己同袍們的理想和生命
“爹誤會了,她不是我”吟兒百口莫辯。“滾啊”父親那怒極哀極的嚎叫和嘶吼,好像一把利刃扎進她心里,使她覺得胸腹一陣陣緊隱隱作痛,勉強收拾了殘局,收押了所有的俘虜,腿都軟得幾乎站不住。
后來祿老將軍和王喜接二連三地來了,她的意識都不是那么清楚,只聽得他們問“盟主,完顏永璉昏過去了,怎么處理他”
“先關著”咬緊牙關,狠下心說。還能怎么處理,她不能再讓林阡和盟軍被詬病、不能再讓金軍和官軍有話柄。
其實發生在同一天,可是卻好像經過了幾個世紀。
烽火連亙在太白縣的青峰山一帶,那里正發生著結局已定的林阡林陌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