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我一個成不聞因”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響在腦后,話音未落柳聞因就感到肩膀被人輕拍。
聞因一喜,不用轉頭也知是誰“當然成彭大哥”來人正是山東之戰與她再熟稔不過的彭義斌。
“一聽聞天驕在這里,我便安頓好了萊蕪,星夜從那里趕過來,先斬后奏,天驕莫怪呀。”彭義斌微笑欣賞柳聞因女裝。兩年前他挑了五匹馬送她示愛,可惜小丫頭的心卻是另有所屬,后來她回川蜀他去河北,少男少女就此天各一方;去年在鄧唐他再次與她相見,一起保護河南軍民南渡,朦朧單戀早已轉化成云淡風輕的友誼。
“不像杜華還需我拜訪,義斌是自己追來的。”徐轅半開玩笑。無論當年的山東還是去年的襄陽,徐轅和彭義斌都是默契的上下級。
“哈哈,義斌比咱倆覺悟高。”杜華夫婦看有彭義斌主動加盟,心里自然妥帖得多了。雖然同是十三翼之一,論戰斗力,論經驗,論說話權,彭義斌都在杜華之上。
耽誤數日,徐轅一行終于對泰安破圍而入,期間黃摑已加緊和楊鞍接觸了數次,據說是要以和談方式協商如何平息這場山東之亂。黃摑之所以這么著急搶先,顯然是怕徐轅的到來一石激起千層浪。
這出“和談”,若跳出山東來看,竟還和同期籌備的宋廷金廷和談、興元府武休關和談遙相呼應。
“和談,笑死爺爺了。”彭義斌嗤之以鼻,張汝楫與他同仇敵愾“就是好笑一群腌混沌能談出什么鳥諧東西,談判席上搞不好會放暗箭、撕破臉”
徐轅將馬兒放去喝水,坐下身細看海上升明月給他的信件山東戰區幸得林阡未雨綢繆,早便將落遠空和驚鯢從襄陽調了過來,再加上真剛近來也隨著李君前北上,短時間內三個王牌細作會合在此,山東在昔年遠比隴陜落后的情報網終于迎頭趕上,雖不至于補得鋪天蓋地,變化也堪稱日新月異。
第一封看完,徐轅一笑彭義斌和張汝楫話糙理不糙,談判席上確實有金軍將領放了暗箭,不過徐轅知道,楊鞍定能躲過連張汝楫都顧忌金軍會出爾反爾,楊鞍那種心細多疑之人能不設防何況他身邊無論何時都會有個名叫楊宋賢的高手護衛。
再看第二封,第三封第五封,原還平和,忽然一顆心猛地沉落,悲慟到眼前全黑的地步,險些連信都沒有握穩,柳聞因還只道他內氣紊亂,眼疾手快上得前來給他穩住“怎么了徐轅哥哥”
“柏軍師她,出師未捷身先死只希望主公能挺過去。”徐轅哀嘆一聲,終究也與柏輕舟同袍已久。
柳聞因震驚之下,淚水頓然在眼眶中打轉“雖說離開時就覺得她不大好,可也沒想到,會這么快”
“柏軍師實在是鞠躬盡瘁,即便命在旦夕,還幫主公贏了第六、第七場秦州會戰。”徐轅忍痛再看幾封,不由得又為她壯懷激烈,“她病身未愈都能力挽狂瀾,我等力足氣盛,不能有辱使命。”
“是。”柳聞因、彭義斌、張汝楫聞言,都以麾下的身份肅然。
不知怎地,稍一接近泰安紅襖寨范疇,竟被傳染到更多的近乎哀絕的情緒,空氣里仿佛流傳著若隱若現的挽歌可是山東群雄和柏輕舟并不相熟,不可能有誰為她披麻戴孝。
“出什么事了”黎明時候,柳聞因擒了幾個身著縞素的散兵游勇問,軟磨硬泡好不容易才撬開他們的口,雖支支吾吾,卻都說楊二當家昨天傍晚被暗箭射成重傷、沒撐過昨天夜里、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