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驕,楚風月的上策,定是想置你于死地的,可惜她沒有能力罷了她之所以砍斷你衣袖,是為了履行她的歹毒中策就趁你一時半刻還進不了泰安,他們一而再再而三地對我發起談判,席上則有意無意地讓我看見,那魔女用疑似你的衣衫包扎傷口,再然后她見我疑惑失神、給了我出爾反爾的一掌。”楊鞍說時,徐轅既恍然,又氣憤原來如此起先徐轅沒想到的細節是“刺殺楊鞍之人竟是楚風月”,現在徐轅才發現細節中還有細節就是,楚風月砍斷他的衣袖并不是泄憤而是為了拾起它來利用
毋庸置疑,當楊鞍看到楚風月身上的徐轅之物,怎能不多想徐轅見過你,徐轅為何先見你他和你還余情未了嗎,那他能代表勝南嗎。如是,加重了楊鞍本性里的多疑、脆弱和優柔,將一座巨大的冰山埋伏到亟待與他關系破冰的徐轅前面。當然了楊鞍是個顧全大局的人,再如何懷疑,他也會當徐轅是友軍,不可能將他心中的懷疑擴散到王敏、劉全等人那里,黃摑和楚風月怎會不清楚這一點,只有楊鞍一個人懷疑那也夠了
“他日楊鞍若對徐轅問罪、必會先旁敲側擊地提起我,而徐轅是為了給林阡和楊鞍握手言和而來,就算是想著不引起變故,也怎么都不可能承認他見過我。而楊鞍只要有心,終會追查到徐轅那件缺了半截袖子的衣袍、發現徐轅根本就是與我密會過。這樣一來,徐轅作為使者卻撒謊,還教楊鞍怎么相信林阡紅襖寨和宋盟的關系,將要因為徐轅這半截衣袖,被我楚風月全盤推翻了。”楚風月履行她的中策前,對紇石烈桓端和束乾坤微笑說,“我會確保只有楊鞍見到我傷口上屬于徐轅的青衫,教旁人絕對想不到去提醒徐轅對楊鞍實話實說。”
“那半截衣袖,險些誤事”得知實情的徐轅暗嘆僥幸,也就只有楚風月這樣的親近之人,才知道他對這些東西不拘小節,不可能因為破損就扔棄衣物,更加不會在意它的遺落不由得冷汗涔涔,適才一念之差,差點真的被楚風月摸透了心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地說我和楚風月再無瓜葛,如此,輕易便會被楚風月伏擊成功、與楊鞍之間連基本的信任都失去
好在徐轅鬼使神差地因為林阡而守住絕對互信,才終于給楊鞍和林阡之間建了一座溝通橋梁。只怕楚風月聞訊后一定會想,徐轅,徐轅,你真是我料不到的細節,你居然和我想的答案完全不一樣,你的說辭讓我的衣袖從妙計變作畫蛇添足適得其反,你在提起我楚風月的時候居然能這般面不改色
那陰陽怪氣聲的主人愿望落空終于不再說話,但正是那個方向卻忽然有一股莫名強烈的敵意升起。徐轅與楊鞍談到這里心里有數,此人不是自己人,和前面幾個一樣都是被金軍買通、唯恐天下不亂的禍害甚至,就是控弦莊里安插在紅襖寨的金諜或許會和李全有勾結
一聲“二當家,得罪了”對楊鞍說罷,徐轅當即轉身將方才沒有流露姓名的那幾人從人群里接二連三剔出,他們那般侮辱他打擊他,他怎會不介意地一笑完事,他們的言行舉止早就已經記得清楚,誰教他也當過細作“這些小人,不是金軍細作便是被金軍細作迷惑,還請楊二當家細查。”幾乎是一邊開口一邊精準無誤地隔空拿人,出手有沛然刀氣四面連擊,回鞘時,宵小們都被挑起衣帶或領口地卷到楊鞍榻前,整個過程中紅襖寨眾都是瞠目結舌如見天神。
這時那站得最遠的陰陽怪氣之人似乎要逃,氣息和身形都那么眼熟,令徐轅心念一動、更加是一切雪亮,原來這里不僅是金諜,還有花帽軍的主將是嗎“楚風月,就算我對不住你,你也犯不著這般害我”既是想和她撇清關系故意借題發揮,也是打心底里就是這么氣她惱她恨極了她。
“楚風月她那晚與你,就是郎情妾意、打情罵俏的啊”那時,楚風月雖喬裝打扮混跡于人群,回眸時卻帶了七分真情和三分迷離,教誰都分不清她到底是在述說真心還是繼續離間分化。她被徐轅連續數刀追得帽脫發落很快就露出真實身份引得這一路的紅襖寨兵將齊呼“女魔頭來了”,然而令徐轅感到意外的是,她非但沒有加速逃離,而是一邊人群中左沖右突,一邊卻回頭時不時地往徐轅望,眼神里楚楚可憐語氣也帶著哀求,那一句,再輕聲也能傳到他心底,“徐轅,紫玉釵,什么時候還我”是真是假半真半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