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驕。又來了啊。”楚風月冷冷奚落徐轅,本要加一句“這么快就想我了”,但想著當著麾下的面不能再賠上自己,所以強制著話到嘴邊又咽下去。
“天驕有何貴干”黃摑一邊皮笑肉不笑地裝沒事,一邊準備對近處駐軍發號施令。
弧光電閃,一瞬間在場金軍的鳴鏑、信彈之類全被馮虛刀擊落,鏗然作響,盡入華林。
金軍皆驚,劍拔弩張,反襯出徐轅淡定自若“不必緊張,徐某并非求戰,只是來討凌未波所中之毒的解藥。只要你們給,解濤會減刑。若不給,徐某只能再抓一個走。”
“哦,是柳聞因”郭仲元當時離柳聞因母女最近,猜出一二。
“不給。”楚風月本來不忍解濤受苦,但一聽到和柳聞因有關,便立刻要求麾下吝嗇,“徐天驕好大口氣,此地全是精銳,你只一人而已,自身都難保,還怎么再抓一個”
“徐某為夫人而戰,顧不上危險與否。”徐轅回應,字字戳楚風月的心,話鋒一轉,又開始戳其它人的“就算只能與你們僵持在地,卻不知在楊妙真的帶領下,紅襖寨能否拔了群龍無首花帽軍的寨”
什么離此不遠的濟南軍即將有難一眾金軍的神色愈發慌張,可算嘗到了切斷宋軍溝通的報應
“快回去”束乾坤大急,正待趕回本營,被徐轅御風一箭飛星般阻在樹后,鼻尖一濕,一摸全血。
“徐轅是趕趟要死,別客氣,一起上。”楚風月厲聲喝,拔刀,“擒賊先擒王,過后救濟南不遲”
“楊妙真會來濟南不怕調軍嶺再亂”桓端卻很快分辨出徐轅的虛張聲勢。
“倒也未必不會兵行險著”仆散安貞問,他和名不見經傳的王琳戰平,只覺得紅襖寨人才輩出。
“楊鞍重傷、內鬼不決,紅襖寨很難主動追殲。就算有萬一、我軍未設防,但以逸待勞,勝算也極大。”黃摑冷靜正色,告訴在場眾人,那邊能贏這邊也能,兩處一起戰,誰都別膽怯。
雖然在場這隊金軍約三十人大多都是強弩之末,但徐轅這般疾行至此也是氣力不濟,真要以寡敵眾、確實沒有底氣,眼看著唬不住紇石烈桓端和黃摑。金軍士氣也正漸次點燃,他便只能為了不耽誤聞因的時間而有所妥協
“丈夫當歿于戰場、馬革裹尸,徐某也不想在私事上引起無謂傷亡,所以不會阻礙眾位回營,給你們率眾追殺我的機會。不過,在那之前,你們必須將楚風月留下,好讓我與她私事私了。”
“不行”“不行”紇石烈桓端和楚風月異口同聲。
“行。”卻有人幾乎同時點頭答應,魄力十足。
無論從紅襖寨的實力、還是從追殲的速度來看,徐轅都必然是單槍匹馬來的,這句話不存在任何欺騙可能,所以黃摑當然愿意相信徐轅的誠意。
既然如此,黃摑自然要示意紇石烈桓端,就狠心賭這么一次、對今夜的過錯將功補過將楚風月留下拖住徐轅,然后我們回去、派出主力軍將他截殺吃一塹長一智,舍不得楚風月就套不住徐轅
那一刻紇石烈桓端心中有所轉圜師妹應該沒什么危險是,柳聞因命懸一線,徐轅有求于我們、他不敢隨便殺人。徐轅就算劫持師妹,也逃不開我們接踵而至的追擊既然有把握,就不應猶豫。
束乾坤則想,也好,試一試,若成功了,正好消除桓端總為師妹患得患失的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