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卻陡然一凜,楊妙真,竟因為江星衍的作奸犯科而重選了立場口口聲聲要監督他們的她,終究不再信任盟軍
這一戰,李全一點都沒參與,既不是功臣,也不是罪人,眼看著他就是吸取了前幾仗的所有教訓,行事愈發穩健盟軍的戰史上從未有過這般憋屈,明明越來越知道李全就是幕后黑手,卻越來越沒有證據能夠指認他反而還自身難保
可徐轅半昏半醒時還是想不通兩點,其一,就算楊鞍裝過頭、李全覺得水到渠成了要扔棄楊鞍,那為什么要冒著楊妙真一起死的風險水到渠成的情況下李全應該很冷靜,為何寧可出賣愛人也要受制于金軍,從人性角度出發那不成立這也是為什么徐轅忽略了對楊鞍的保護,他以為一個楊妙真足矣
其二,今次李全和金軍的暗中交流,海上升明月似乎錯過了一種可能是,宋諜畢竟不能對李霆和楚風月的交流面面俱到,還有一種可能是,楚風月和李霆不一定是單線聯系,而是和李霆、朱雀“一將二諜”
“唉。風月”頭昏腦脹,百思不得其解,風月,也就這個間隙,能想想你了,想你才舒服一些。其實,我對你是相當失望的,你作為金軍首領一直幫著李全偷天換日
李全與金軍合謀一箭數雕,徐轅奄奄一息,楊鞍死無全尸,楊妙真信念動搖,江星衍過街老鼠,陳旭生死未卜以上一切,都源于徐轅的推測失誤
事實上,李全對楊鞍的割舍之所以比想象中快,并不是像徐轅懷疑的那樣因為楊鞍裝過頭,而是楊鞍想裝、卻沒裝好
表面看楊鞍好像繼續在疏遠著徐轅實際,李全的人卻聽到他和王敏提過不止一次“堤潰蟻穴,氣泄針芒”,這意味著他已通過刀刃山之戰重視到了,不能再放任派系林立,而傾向于防患未然、團結一心,這和宋盟的絕對互信高度一致,所以被李全看透了楊鞍在裝,這也引起了李全的重視和警惕
形勢變了,條件當然變,先前李全想的確實是“除掉楊鞍,我有此意,但不在此時,大事需緩圖”,但這兩日黃摑一直通過控弦莊對他攛掇“李君前已靠近泰安,說明林阡將至,你該提前殺楊鞍了。”他自己也不是不知道這消息
“楊鞍既已相信徐轅,那就立刻去死好了。”李全明白得很。李君前的北上儼然就是林阡來的前戲,李全和金軍勉強打得了徐轅,哪斗得過林阡那種滅世之魔更何況楊鞍還心向往之,那就沒有一點留的必要了
此情此景,對楊鞍當然不再取悅而是取代。不過,李全當然不會承認那是“狗急跳墻”,因為他是深思熟慮后決定的,和水到渠成時一樣冷靜。
急躁時才會失去人性冷靜也可以沒有人性。
可笑在接頭的時候楚風月還問李霆“李全對楊鞍還有顧念”錯,李全只是太有主見了,他遲遲不聽黃摑的鼓動過早殺楊鞍,只是想自己審時度勢、穩扎穩打、不愿被金軍干擾進程而已才不是因為什么“人性”,野心家要什么人性楊鞍過于有人性的害處他李全還不了解嗎
可嘆徐轅在這一戰毫無抵抗之力全盤失敗,當然失敗,他和楊鞍的分析里,莫名其妙給李全添了一條對楊妙真的感情線。那是徐轅和楊鞍一致認為的李全“取悅”“留余地”之根本,“楊妙真在楊鞍身邊”便成了徐轅在這一局自以為的最佳保險也是最失策處楊妙真確實是李全奮斗的初衷,可誰說初心就一定要堅持到最后功成名就的時候,給她祭些水酒也夠了。
至此,李全的全部心路展開本想著徐轅因為周瞰的目擊必定信譽大跌,誰知宋盟要否極泰來了楊鞍也貌合神離了那我就讓你們樂極生悲,“徐轅是不可能制止江星衍回歸的,那狗雜種指不定還搜集了我的罪證不得不防。然而,他在這個節骨眼上回來,是天助我李全。”我要讓你們見識到什么叫福兮禍之所伏
還有一點徐轅永遠都不會知道李全怎可能甘心受制于金軍,他和金軍主將是完全平等且相互信任的除了篤定林阡快到山東、雙方不得不坐同一條船外,他還握有金軍這群主將們的把柄。所以幫他們擬定這條大計的雛形的同時,他通過控弦莊給他們帶了一句脅迫“再敢亂來,小心我將你們的丑事抖出去。”
“抖了試試。”花帽軍和李全之所以背后交托,因為他們的勢力互相深植,并且還各自有把柄在手。不想魚死網破,那就只能同舟共濟。